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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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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久久地漂在水面,好像变成了一条鱼,已赤裸着身子,衣服放在了哪里?幸好现在没人,现在不会有人的。

这是照出来的影子,这是谁?应该是我。是从未发掘过的我。这是一束阳光,五颜六色的,从这腿上一直照遍全身。

‘嘬’一声,又有东西掉进了湖底,我要把它找回。我好像来到了湖底,景色一下子清晰了十倍,在眼底纤尘不遗。耳花应该在这,可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了,看水面上正是灿烂的阳光。我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水晶般的舞池里。

他在哪儿?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充满阳光,他在那儿,船舷旁飘着一绺卷发。现在不会有人的,衣服就在船上。

我想仔细地欣赏他,可他变得流动而柔和,波光盈盈。原来他也来到了水里,他想抓住我,我在飘起来。他的手是多么温暖,水是那么深邃柔滑,还有变得如此真实的他。

衣服就在身边,在船舱。湖上清新的空气和他的气息互相渗透着从鼻尖流过。他在说什么,他朝我笑着,我听不清,没听到,别调侃我。

我记得有东西掉进了湖里,到底是什么?我在问他,他没弄懂。

时间可以停滞,空间也可凝固,这镜头再看一遍,没有声音——没有东西掉进湖里,水没有一丝波纹,平静得像镜子一般,这船舷上的障节也是千真万确的清晰。我的视线在温暖的水面滑动着,滑动着,忽然‘啾’的一声,这是一只弹出水面的青虾……”。

我在问她怎么没写完。她答非所问,说能不能帮她一个忙,因为她还没拿到一件东西,所以至今都不能到某个地方去。说那东西放在村后教堂讲台上的桌子下,用布套包着。现在那里是禁止去的了,只有晚上偷偷地去,问我是否能陪她一起去,我答应了她。……

我在和她携手而去,我们好像钻进了水里,不是水,是潮湿的雾,是暖暖的雾。忽然出现了一个教堂,我们走了进去,这教堂已破烂不堪,屋顶上有一个个的窟窿。雾被隔在了教堂外,流不进这里,看东西清晰了许多,地上长满了草,我叫她趴在草里别动,我爬上了讲台,讲台上的屋顶还是好好的,台后有一架盖子打开着的钢琴,突然我听见了几声“叮叮咚咚”的声音,我并没有看见人,只看见一双手在钢琴上,我心想那不是人,我不禁“哬”了一声,那双手离开了琴键在飘走,然后在穿墙而去。台前有一顶用布幔包着的桌子,我拉开布幔找到了那布袋,这时我心里轻松了些,人感到有点困倦了,但我看到了讲台的边门上忽然透出了些许光亮,我想看看那屋里有什么,我从门缝里看见屋里有人,正点着一支蜡烛,我赶紧飘上了打灯光的阁楼,朝下看去,一个大和尚穿着一袭红衣入定在那,另一些人在忙碌着,似乎刚在安顿下来。朝外的一扇门开了,推进来一辆板车,推车的两个小和尚穿着青灰布衫,眼睛贼溜溜的。这车上是什么用品?用布罩着,布角掀动了一下,我看见了一只缩回去的脚。这是个是非之地,我赶紧溜下来,落在了教堂的草丛里,并赶紧叫她别出声。里面响起了击打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巨响,只见两个人破门而出,滚到了讲台上,那屋里已一片漆黑,一个迅疾地飘上了阁楼,一个爬起来大声在喊:“大盗在这里。”从那屋里又窜出一个人,然后两人嘀咕了几声,在朝台后窜进去。我赶紧拉着林嫣在往门口爬去,如果给他们发觉,要错把我们当大盗了。林嫣在说:“有一次甲儿就死在了这儿。”

我们回到了村口,发觉有人在设卡盘问。难道我手上的东西是违禁品?或是我们触犯了什么禁条?我摸了摸布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把它塞进了衣服里,夹在了腋下。听人们在说那两个大盗不知长什么样。他们已得到了情报,是来辑盗的。我看见外公也来了,一身行伍打扮,这将是留在我脑海中最深刻的印象。我走上前去在和外公说:“那两个大盗我曾见过,是小和尚的打扮,穿着青灰布衫,只要从这经过我就能认出。应该有三个,还有一个是躺在板车上的。”外公叫我们隐蔽起来,我们隐蔽在了路旁的草丛中。

从路上来了一匹驴子,背上叠着几只空麻袋,上坐着一个和尚。“就是他!”我在说。有人一棍子朝他头上击去,已被打昏在地。又有人把他拖进了草丛,装进了麻袋。不多时另一个也进了埋伏圈,人们一哄而上,已被活捉。有人在审问:“东西在哪里?”他在交代说:“东西好像已被庙里拿回去了。”人们押着他们在往庙里赶去。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把布袋交给了林嫣。她拉着我的手,又来到了她家……。

我似乎刚从这儿醒来,刚起床,我们一直在这床上玩着,我几乎不想再到别的地方去了,已懒得动一下,眼睛慢慢地适应了柔弱的光线,我看见了她,她坐在床头,她在说她就要到某个地方去了,就要跳出这是非之地,她父母在那等她……。我知道,这里也是她外婆的住处,她外婆去世后,她父母在节假日也带着她常住在这里。她在把钥匙给我,说我可随时随刻到这来,顺便照看一下这里。她说她节假日会回来的,叫我常在这等……

林嫣已经走了。再过几天我又要离开外婆的住处了,这一天,我这是在推开门,又推开了林嫣家的院门,然后在穿过院子里的一条石板路,我脸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可能是“刺蛾”,但有一片树叶附在了脸上,我抹掉树叶时手上又被刺了一下,并发觉有血渍,我朝地上看去,有什么东西动弹了一下,我再蹲下去看,只有大大小小的一些枯叶,忽然有一片枯叶在朝我脸上弹来,我避开了它,原来是外形像枯叶的跳虫在作怪,它可能是吸血的,我用脚在把它踩死。这时我看见院门外有人偷偷地伸了一下头,院门忘了关了,我转身过去关上了院门。走上了台阶,一扇扇的雕花门窗都紧闭着,转过L形的回廊却看见大厅的门半掩着,可里面没人,正堂上静静地挂着一幅山水画,显得很古老而冷清。供桌上还有一只三足鼎的玉雕香炉,从不同的角度看,香炉上的花纹会变得大小不同,我点上了三炷香,这时香炉上的花纹在变幻出不同的色彩来。我又来到了她的房间,桌上有一本笔记本,翻开着,写着一首诗,题目是“沉默”:“沉默吧,隐去你的感情,让你的梦想深深藏躲。就让它们在心灵深处冉冉升起,又徐徐降落。默默无言如夜空的星宿——观赏它们吧,爱抚而沉默。思绪如何对另一颗心诉说,你的心事岂能被别人懂得。思想一经说出就成谎言,谁理解你生命的真谛是什么?搅浑一泓清泉水,连混带浊——自个喝吧,痛饮而沉默。只要你会在自性之中生活,有一个大千世界在你心窝,魔力的神秘的境界充满其中。别让外界的喧嚣把它震破,别让内心的无明把它淹没。静听它的歌吧,静听而沉默!”不知道是她写的还是哪里摘录的;另一页上写着:“僧问:‘当何所务。即不落阶级。’师曰:‘圣谛亦不为。何阶级之有。’”下面还写有“石头庙?”三个字,并打了问号,以下全是空白……

我在走出去了,我走过了回廊,穿过了石板路,我正在打开院门,有人走到了我面前,说:“桂花糖要不要?”我在说不要。一把刀子已抵在了我胸口,我在倒退着,还有些人在跟进来。我迅疾地退了一步,在大喊:“有强盗!”希望有人能听见。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人在朝屋子冲去。抵着的刀也在刺过来,我往左在侧过身去,仿佛是个慢动作,是同步的,我用左手握住了他拿刀的手腕,接着一个提右膝“虎扑子”并一个反手推送把那刀捅进了他的肚子,这人倒下去了。我夺门而出,在朝乡公所跑去。乡公所好像已得到了情报,已在集合队伍,正在发枪,也发了一支短枪给我,要我带路。刚到院门口便碰到了两个远房表兄,说听到了动静来帮忙的。我们冲进了墙门,那些人在逃窜,有几个在抢下应声而倒。人们在冲进屋里,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索,似已肃清。有人来报说全镇都在展开搜捕,这里一结束就去增援。我却想留下来,可已被人拉着走了。现在是在搜捕漏网者,四处还燃起了狼烟。我们已搜到了护城河边,看见一个小孩正聚精会神地朝河里看着。我看见水草下面动了几下,有人在朝水里开枪,然后从水里浮起了一具尸体。闻声赶来的人又在四处找着,有的人还拿着鱼叉,像叉田鸡一样在水草里叉着。又有人发现河道边的下水涵洞口有脚印,他们在朝里面射击,还有的说要拿烟熏。看来这些人应赶尽杀绝的。我朝护城河边走着,不想再看见有人,结果又看见了一个小伙子在柳树丛下,他是用一根竹竿在钓鱼,我在问他:“有没钓到鱼?”他说:“还没有。”我还在问:“朋友贵姓?”他说:“我姓党。”这时他在把竹竿拉起来,钓起了一条长长的鱼,这条鱼还有两个前爪,嘴巴很大,还冲着我们在张口直咬过来,他把鱼放进了鱼篓。这时拿着鱼叉的两个人在走过来,我在说:“你们别到这里来叉,我和朋友正在钓鱼呢。”过了一会他又钓起了两条鲫鱼,我说我要走了,他在说:“你住在哪里?以后我再来钓鱼便来邀请你。”我告诉了他地址,但我说:“我不喜欢钓鱼的,也不会钓。”……

天下起了雨,不大也不小,我和外公都撑着伞,这是从家里拿了一些东西朝乡公所去,到乡公所我还了枪然后先折返了,这时雨好像小了一点,但这雨在风吹动下变得非常奇怪,有一阵旋转的风吹来时,雨点被团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个气泡般地在斜着袭来。有一个女的也没撑伞,在路边走着哭着,嘴上说着:“我是大学生”还怎么怎么地困苦,听起来好像是生活上有了困难,她人已被淋湿,一阵雨泡泡还袭得她趔趄了一下,我在走过去给她撑上了伞,并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大洋给她,她很感激我,说到她住处去坐一会,我心想不去坐也要把她送到住处。她住在一个死胡同底的角落处的一间屋子里,她执意要我进去,我总觉得不妥,我道别然后在走了,走到胡同口看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奇怪地看着我,又马上装出不在意地看着别处。

这“石头庙”三个字始终在我心里搁着。后来果然给我打听到了,石头庙在村后的一座山上。与其说是庙,还不如说像一座石头牌坊。这庙进深不过三米,前面是敞开的,后面是封闭的,全部用石头搭建而成。只有一尊石头菩萨像坐落在中间。偶尔有人来烧过香的痕迹。边上的两个巨大的石柱上各凿有一间耳房,木门已坍败,门对冲处还有一扇圆形的窗户。有一个房间的角落上还铺着稻草,可能有流浪者在这寄宿过。我退出来坐在了太阳底下的台阶上,只见草丛边上一只小老鼠好奇地观望着我。我记起了舅舅给我的纸条,我从表袋里拿了出来在看:“他日塔作红色。吾再至也。”

我在石头庙回来的路上正走过一顶石拱桥,有一群人在抬过三口棺材来,看人们的脸上充满了仇恨,抬着棺材的人是一步一顿地在走在哭喊着,在说这三个人都成了“杀头鬼”,“我们一定会给死者报仇的。”他们好像在发泄又好像在示威,也好像在散发舆论。

给读者的话:

亲口问来求透路。作家直为指昏朦。眼耳忽然春梦觉。莺吟燕语尽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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