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却似乎不愿领情,有些犹豫道:“吕局长,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违反规定,其实我跟李三娃这个老痞子也不是很熟悉,你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
吕大伟连忙趁热打铁,道:“不违规,不违规,现在只是留置,我们随时可以撤销对他的人身限制。”
金泽滔心里暗骂了一句,那还棘手个毛啊,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几年来,有多少人的命运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小小一个公安副局长,一言足以丧命毁家。
吕大伟此刻心里却悲愤交集,仿佛自己理长,为什么最后总是气短,处处被动挨打?
去年底市财政发放行事单位责任制奖金,年年都不落一个子的联防队,却偏偏被金泽滔以财政困难给硬生生地扣减了,自己跑去理论,却被浜海大麻子局长堵在办公室暴揍一顿,事后自己还没处申冤。
李三娃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老流氓,落在他手里,换作任何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捻扁,却偏偏是金泽滔的什么乡亲,乡亲也罢了,你在我的赌场里借了钱,利息可以免了,本钱总该还吧?
但此时,他却不能不打破牙齿咽落肚,不但陪上本钱,还得陪上好话,他总不能明说,李三娃的高利贷就是我放的吧?
金泽滔却不领他的好意,他说起了联防队的财务问题:“吕局长,你们联防队的财务管理非常薄弱,问题不少啊,事情很棘手,我们得带回去处理了。”
吕大伟有些懵了:“金局长今天不是就了解一下收费项目及票据管理吗?怎么又说到财务问题呢?越权了吧?”
金泽滔耐心解释:“严格来说,行政事业单位所有收入,都属财政性资金,也就是说,你们联防队所有收费及罚没收入,都是财政收入,你说,你们用了我们财税局的钱,还不兴我们管啊?”
吕大伟搞不明白了,什么时候,我们联防队夜以继日收上来的钱,居然成了财税局的收入,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声音有高亢:“我不管什么财政性资金,我只记得一条,谁收费,谁受益,我们联防队收的费,就该我们用,你们财税管宽了吧?”
金泽滔冷笑:“按你说的,是不是我们财税局收的税都归我们自用,那我们拨给你们公安局每年上千万的经费,是不是也该退还给我们呢?”
吕大伟哑口无言,妈的,真准备跟我死磕啊,这世道,只有人家怕公安的,哪有公安怵财税的道理,你就等着,我就不信,你金泽滔屁股还能象婴儿一样洁白无瑕,别落我手上,迟早有一天,要你哭爹叫娘。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法院一个副院长曾经多么的不可一世,在一次饭局上,大约喝多了酒,不但不喝他的敬酒,还冷嘲热讽说他偷人妻女,断子绝孙,不当人子。
隔了三天,他带着联防队的一大帮子人,在一家按摩院堵住了他,副院长吓得三魂去了两魄,光着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上直求饶。
吕大伟此时想的不是如何摆平眼前的事,却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找金泽滔的把柄和痛脚。
对于金泽滔说的财务问题,吕大伟担心归担心,却也有恃无恐,吕三娃那一套黑金攻势,他也学得了三分火候。
就在金泽滔坐的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一本黑色笔记本,记录着他几年来为经营自身前程和西顶山上的地下赌场,所有见不得光的权钱交易。
他还不信了,你金泽滔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他背后的所有领导,更何况,查了联防队,就势必要触及整个南门公安的利益神经,南门市局下面所属各队所,不都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里,吕大伟也镇定了,金泽滔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他就是奔着我吕大伟来的。
他很干脆地搬了条椅子,大刺刺坐在金泽滔的对面,说:“金局长,今天我一百多斤就撂这里了,是敌是友,你一言以决。”
吕大伟和金泽滔对峙时,刘石伟的车队已经顺利上了西顶山,沿途几个关卡全都被顺利拔除。
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及公安干警,秋风扫落叶一样扣留了沿途所有活人,当刘石伟他们赶到山顶时,赌场进出口门庭若市,今天正是大礼拜,所有想要到赌场找刺激,寻乐子的有钱有身份的人络绎不绝。
这突然看到这群来势汹汹,面色不善的大汉,再加上刘石伟他们为避免打草惊蛇,都是便装打扮,顿时赌场内外惊得鸡飞狗跳,狼奔豕突,还不时夹杂着惊慌失措的人们惊呼,抢劫啦!来强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