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若小姐。”玉唯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映射进殇若的耳廓边,她抬起眼看着玉唯,玉唯跟着师父的日子都比她要长的吧。
“小姐你没事吧?”玉唯走上前来,拍拍殇若的手臂,就连玉唯都能看出来她的伤心呢。而她的师父,带她看的,却是那样残忍的一幕。
何处不伤心,只剩泪欲流。
“玉唯,你知道何为情么?”她挪动身影,将自己置在大理石的小阶上面,玉唯叹了口气,也挨着殇若坐了下去。
“小姐,情,只有当局者人才看不透彻,就算再如何聪慧也没法将它看全。其实玉唯看得出来,小姐喜欢公子吧。”
世人皆叹,何才是情。
她确实是看不清,她从来没有有过情,但一旦情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就如那浪花泛起的湖面,无风则风平浪静,一旦风起云动,便会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
“但是小姐,喜爱便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好,能看着他的脸便就应该知足了。”玉唯雪白手指搭在了秀丽的脸颊边,那眼神泛着的是点点哀伤。
原来,喜欢师父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玉唯。
对师父的喜欢能埋藏得如此深,深得不对师父造成任何的负担,她看着玉唯,突然发现天地开明了,像在淤泥中伸过来一道救命的绳索。只要顺着爬上去,便能够得救。
能待在师父身边就足够了,就若玉唯一般,这样的情,才是值得人钦佩的。
“玉唯,会难过么?”她转过脸,看向随风摇摆的花草,玉唯笑了,嘴角下方还有两枚浅浅的酒窝。
“即便是心痛难忍,只要能见到,便就是好的。”殇若沉默了。看透了,情才会越来越深,如若不是,那便不是真正的情了吧。
玉唯的这番话,是值得她去深思的。玉唯天天跟在师父的跟前,却从未听到一句有所抱怨的话。
而她,至少她是他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他教她术法,不是为了让她能爱他,只是为了助她帮落月脱得苦难。
寒风吹起她垂落在脚边的衫有带子,既然做不成师父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那么,便就做师父唯一的那个弟子。
她笑,风华绝代,不带一丝一毫的铅华。
春风一起,吹散了她浅带的思绪,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曲水边,流光粼粼,是她浅柔辗转的身影,凌波微步的精髓,就在于身影迅速转换。她看到湖面是她轻柔的身影,随风踏浪。
魂消散西兮,紫禁巅。望长歌漫兮,相思情。
情随脚动,漫过潜心已久的无限悲伤,就闪耀这最美的瞬间,成为她生命中,最美丽的华年。
“阿若。”师父的身影在她的身边陷出了轮廓,她转过面去,灿然若花。师父的身子晃了晃,然后回归于平静。
“今日这一幕,阿若可是看清楚了?”师父的声音低沉,而她已经不再有所怨,只要,只要能够见到师父的面,哪怕是血液散尽,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师父的意思是让殇若能够专心术法,殇若自是会明白的。”师父的嘴角化开温和的笑意,她亦跟着师父笑出声来。
“好,好,好。”师父的笑声越来越大,盖过了满天浮动的云。只有这样,师父才会放得心去爱白如玉吧。
她抽开残锋剑,在手心里随意舞动。师父传授的剑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只盼着救得落月之后,再将那样的情谊同她一起埋藏在黄土深处。
千言和万语,唯只能化作在冷冷寒日里泛起的一缕梅花茶的冷香,散在气息里面,随着回忆慢慢浅闻。
等到心上堆积满了尘灰,只那一缕冷香依然在鼻尖久远绵长。
即墨予漓的心,在殇若拐出房门的一刹那碎成了渣,即使痛彻心痱也挺得笔直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索,而他,却什么也无法讲出口
他握紧贴在胸口处的那一块木制小像,只有这样,才是跟着她离得最近的时候,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那一句‘为师最为喜欢的一个人’宣泄出口。
白如玉对他的心,他怎么可能不知,可是,就算白如玉有着同殇若相似的面貌,但在他的心里,最为重要的人,却是他唯一的弟子。
这样做,伤人伤已,可唯有如此,他的殇若才不会受到那最重的天遣。因为他的身份,让他无可奈何。从来,都让人无可奈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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