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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乌衣堂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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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乌衣堂的覆灭

2017-04-10 作者: 青栀未白

第1章 :乌衣堂的覆灭

承元七年春,靖安王沈别声率军剿清御郡乌衣堂。四月,围乌衣众匪于总堂。五月十七,乌衣堂覆灭,敌首皆被擒,凯而归。朝廷昭告天下,三名敌首战中就地正法,余者十三人皆于六月初斩首示众,匪首沈别绪因乃靖安王之弟,顾手足情,赐全尸。

至此承元年间为害江北的乌衣堂之患始清,众民皆欢,天下太平。京中正有歌谣传唱:乌衣何所灭?神威靖安王。安平何所赐?清廉沈别声。

说书人一抚尺拍在桌上,把我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台上人留一把长须,吐沫横飞,果然是正讲到精彩处——“那靖安王沈别声是何等样人物,乌衣众匪虽死战不弃,靖安王依旧在万剑之中斩获三名匪首。堂主沈别绪一见之下大为心急,使出的剑招再无章法,最终靖安王一记‘落日贯虹’‘刷刷刷’好一通刀光剑影,终于刺中沈别绪右肩琵琶骨,沈别绪再无抵抗之力,就此被擒。而那叱咤江湖若许年的杀手头子沈别绪,就擒后不放狠话不拼命,竟只有施施然一句话:‘嘿,你就是为了她!’”

说书先生语气倒学的学的惟妙惟肖,众看官唏嘘的唏嘘摆头的摆头,心道这个“她”果真不同寻常。我堪堪伸个懒腰把桌上盘子里剩的花生米刮了干净,拍拍手凝神听他讲来后文。“说来也怪,那靖安王班师回朝,圣上大喜,朝堂之上问及赏赐,靖安王只说道:‘无须赏赐,只为宿仇。’说罢辞官下朝归家,从此再无心朝政。这正是:铁骑踏遍归田园,一将功成天下安。”

这番话我因在禹城别的茶楼听各种书先生说了太多遍数,一时不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却不想众人还沉浸在对靖安王一生种种事迹的臆想之中,整座茶楼格外安静,我这个哈欠便格外显耳,霎时间大大小小的眼睛一起对着我看了又看。说书先生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问道:“这位姑娘是觉得在下说的十分不妥?”

我心道这哈欠伤到了别人的自尊可不妙,连忙仰头打了个哈哈:“没有。没有。说的可不是又妥帖又精彩。”然这哈哈才打了一半,前三排那张桌子上一声变了调的男声忽然对着我响起:“秦花月!”

我一张嘴张着正大半日合不拢,待好容易合上了,看那男子一身白袍,细长眉眼,倒十分俊俏。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呃,不止俊俏,这便叫清秀得过了头,须知我向来欣赏有血性些的男儿,于他这番模样我看起来未免有些不顺眼。我一壁心道“秦花月”这名字忒俗了,一壁扔了几枚铜板在桌上,眼见着男子起身往我这方向来,赶忙拿着包裹扭头出了门。

男子跟着我一路,我暗暗展开轻功同他比起速度,还是终于被他一把扯住我的袖子,喊了一声:“秦花月!”

姑娘我长到二十一岁上第一次碰到这样讨人嫌的男子,是以非常嫌弃地把他的手拍掉,又掸了掸衣袖以示我对他刚才在茶楼磕了瓜子的手的干净程度不敢恭维,然后将手拢在袖里低眉道:“这样俗气的名字我委实不曾听说,公子认错人了。”

那男子急道:“秦花月,当初你不告而别,你生父继母对你不好,你怨恨他们也便罢了。可你如今怎么能不认我谢岑君!”

我继而拢了拢手,仍旧低眉道:“姑娘我姓秦名五,谢公子确乎是认错人了。”说罢我抬眼看看他,“我看谢公子印堂发白脸皮苍白连一双眼珠都实是白色居多,近来还是不要乱管闲事随意走动为妙。”

谢岑君一时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花月,你变化竟忒大。”

我听闻这话转身便走,“‘秦五’二字我用了几年,觉得忒好。你嘴里絮絮叫的秦花月,早死了。”

乌衣堂里排前十的杀手姓名都简单,凭着名字,地位也将将排出。其中常三廖九,是我在乌衣堂私交较多的二人。小九走的早,在乌衣堂覆灭之前,她被派去行刺靖安王沈别声,然不知竟为着什么缘故,沈别声倒将她劝得从了良,和她当时的好友现在想来已是夫君的钟离光一齐私奔了。为此堂主沈别绪气的把乌衣堂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连排名前三的于一吴二常三也未能幸免。

那****回总堂回报去秦城分堂清查账本的事宜,正逢着常三从沈别绪屋里出来,一张脸黑的不比寻常。

常三素日总压在我头上,难得见他吃瘪,因此我故意把他拽到一边儿问道:“和堂主说话倒愉快?”

常三横我一眼一副不想说的模样,憋了一阵,实是快要内伤了才如同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秦五你说沈别声竟是个什么人,让堂主魂牵梦萦到这样地步,廖九一走,不知先前是定了怎样的计划,尽数泡汤。泡汤也没什么,看朝廷的动向,乌衣堂怕是要遭劫了。其实,遭劫倒也罢了,只是听说是沈别声主动要求带大内高手前来,这便有些……有些叫人……”

他半日也没说出来叫人怎么样,我却已经连着三次讶然。一是“魂牵梦萦”这个词用在那句话里倒十分妥帖,可见常三作为一个称职的杀手同时也有十分博大精深的文化功底;二是常三既是一个十分称职的杀手,那么装酷自然很是在行,一般不会一起说这许多的话;三是朝廷竟然要对乌衣堂动手,这便委实有些……有些叫人……

有些叫人怎么,我自己也没想出来。

我看了会儿日头,又看了几眼常三,这才缓缓说:“其实小九是对的。”

事实上我并不太敢在常三面前提廖九。也不只我,整个乌衣堂都在常三面前对“廖九”这二字都讳莫如深。这皆归功于廖九平时忒不用功,和常三出任务时生生把人家拖累,自己去了半条命不说,常三连副堂主都被撤了。而后她的夫君钟离光又为了带她离开这里来乌衣总堂闹过事,把常三的裤腰带挑断了。

我想倘若是我被人挑断了裤腰带,拼了命也是要把他的裤腰带挑断回来的。常三却也这么过了,只是每每听别人说起廖九便默默到角落去面壁,从不插话。

我已经预备着看常三对我翻那双三白眼,然后继续跑到某个墙根面壁。眼下他果真翻了翻他那双眼珠子,跟着说了句比廖九的脑子还要脱线的话,“我也从未觉得她是错的。”

我这次真是讶然且哆嗦。常三因是个杀胚,脑子向来异于常人,且我听说,当年是他主动找到沈别绪加入乌衣堂的。他这么说,莫不是是句反话,实际上认定此仇可待成追忆,此恨绵绵无绝期,打算将来有时间天南地北也得找到小九将她一家揍个十遍八遍的吧。

作为小九在乌衣堂唯一的好姐妹,我还是须得为她言语言语,描补描补。

我清了清嗓,瞪眼看着常三,正寻思着该怎样动之以情将他拿下,常三已经十分不耐烦,“廖九小丫头走的很好,钟离光也是很不错的好人。我们堂主有些事也实在算得上过分。”

这话石破天惊得很,我半宿没回过神来,待想明白了常三已走到五六步开外,我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把他喊住,“那你每次听到廖九的名字,为什么偏偏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好叫我们同情你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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