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几个?”无瑕吃惊。
谢嘉禾忍笑,他几乎能透过电话看见那头,小女孩大眼睛圆睁的模样,一定很可爱。他竟想丢开手中的工作,马上飞回邑城,只为抱抱她,捏捏她的脸。
“如果我没有拒绝,怎么有空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里又传来谢嘉禾的笑声。
无瑕讪讪的,脸发热,故作淡定的问,“宴会有意思吗?”
“还可以,认识了一个不错的人,”
“什么样的人?”
“一位年轻的官员。”
“有你年轻吗?”
无瑕的反应总是这么快,谢嘉禾笑,“那倒没有,不过从政的人三十岁能爬上这个位子,不论在中国,还是其他地方都很少见,他谈吐不俗,见解也比较深远,确实有能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瑕知道他说的是谁,是她的妹夫,不对,应该是准妹夫,杨少一。
无瑕对杨少一的印象多来源于报纸和新闻,她和杨少一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家里,孔珏与杨少一确定关系后,带他回家见父母吃饭,那天她在外面找工作面试到很晚,等她回来,晚餐已结束,她的母亲和妹妹在客厅看电视,她上楼,杨少一正从楼上父亲书房里出来,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
第二次是在她工作的酒店,她刚上手,不熟练,被一名客人投诉,领班训斥她,让她去给客人道歉,她敲门,却看见杨少一也在场。
当时她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难堪,低下头不去看杨少一的表情,隔断他的视线,道完歉马上走。
无瑕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杨少一回去对孔珏说了什么,过了不到两天,孔珏就要求她搬出去,“你现在工作时间不固定,有时半夜才回来,打扰到我们休息,你也知道妈妈有神经衰弱的病,听不得噪音。”
无瑕起先不同意,这是爷爷留下来的干部住房,带花园的二层小楼,孔珏睡大卧室,她睡小卧室已经是让着她了,她凭什么有权利赶自己走。没想到,她父母也站在孔珏这边,她父亲说,
“你妹妹说的对,每天这样来回也不方便,我和你妈妈商量,给你在酒店附近租了一间小单间,往后你就不用辛苦的往家里跑了。”
她的父母和妹妹,像三个门神,堵在她房间门口,用陌生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逼她,而连续干了八小时体力劳动的她站都站不稳了,手扶着墙,弯曲左腿。
她想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刻,她心中的屈辱,得知工作被孔珏替代,她都没觉得如此屈辱,是啊,他们既没有打她也没骂她,甚至连语气都是客套、和气的,是施舍,是对她好,就好像,她只是家里一个客人。她感到可笑,所有的伤害,**的,精神的,都比不上她亲生父母对她的漠视,他们嫌弃她。
她搬得很急,很多东西来不及拿,笔记、书稿、乐谱,还有她的小手工,后来回家找,都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扔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