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听到了刘班长的暗讽,自然也没甩什么好脸色,连休息时间都不再给了。
顶着头上的阳光还没走出几里路,这天却又阴了下来。两天多的汗溻又是雨淋,加上在山里贴着凉石头睡了半晚。这时候再一着风,我连续打了三个喷嚏。这玩意儿似乎真的会传染,我前后有不少人也跟着打起了喷嚏。
本想着到正午就能暖和过来,可偏偏挨着太阳头又下起了雨。一阵一阵的并不大,但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吕丈招呼我们小跑着前行,按他的说法若是赶上下开大雨,我们就算准时回到营里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从他嘴里就出不来好话,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这阵小雨刚过,又路遇几个零星的村舍,这才敢慢下脚步。
这一路弯弯曲曲,在一处免于战火的农舍田地里,有几个妇女慌慌忙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可能是想趁着下一片雨云来临之前把屋外晒晾得东西收进屋子。其中两个年少的女娃还偷偷摸摸看向我们这边。我心下觉得在这种边境地区我们的同胞不顾战火的威胁依旧守着作为我们的应急临时的补给迂回场所,煞是辛苦;再者她们的动作相对于我们这些粗糙的汉子很讨人高兴,同种面孔的亲切感使我歪头向她们颔首致意。
一个小女娃像是想起什么,匆忙舀了一瓢水跑上土路,捧到吕丈班里的一个兵面前:“您……您喝点水吧,辛……辛苦了。”他被挡住去路,不得不停下来,在他之后的几个同志竟都目不斜视的绕过他继续前进,我们倒是多半慢下来眼巴巴地瞅着。
小女孩子沾着红霞的脸上蒲扇着一双清明的眼睛,双手向前递着。放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乐呵呵地接过一干而尽然后再严肃的表达对当地同胞的谢意。可这位神色不变,谁会想到他会生冷的回绝:“对不起,我不需要喝水。”
干巴流利脆。
堵的人家女孩子说不出话,眉毛皱皱的满是委屈。细嗓子从后面上来想说点什么,见小女孩子那番模样却没好意思开口。我们围观的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万一惹哭了这孩子……
吕丈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询问缘由。女孩子眨着眼睛望着他,眸中好像带有想表达的意思。吕丈微蹙眉,看那样子是会说出和刚才那个同志一样的话了。结果他停顿半许,默默伸出一只手要接过水瓢。
还好,没让人家的好心尴尬。
就在我放下心来的一瞬之间,小女孩托在水瓢下的手突然翻上来直攻击向吕丈的小腹!
在她出手的时候手腕上晃过一抹可疑的光芒,难道还带有利器吗?
我们离得并不近,而且一下子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情况。等回过神来时,小女孩杀气腾腾,一把小巧的折叠匕首划在吕丈露出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他拿手臂挡住可能现在匕首的位置就是在肚子上了。
刚才拒绝小女孩离吕丈最近的那个兵立马想钳住女孩的手,可后者似乎察觉到了对自己不太利的形式,把吕丈往那边一推,两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之际竟然把盛满水的瓢抛向了前面吕丈那波背装备物资的人身上。
我,不。是我们惊呆了!
——那几个人居然齐刷刷地将装备护在身下,用后背来迎接从“天”而降的水和一个瓢,没有半分的犹豫。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我的注意力完全跑到了小女孩身上,现在来看,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吗?
我隐约听见一连串“咔吧咔吧”的声音,前一秒还朴实委屈的“小女孩”在这一秒蓦地伸展开胳膊腿,小小的身躯长成了一米七几的女人样子!
暗淡的布衣被撑开,暴露在空气中是黑色的甲胃和纤细的身段。明明还是刚才那张脸,但凌厉的气势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是……只有在钱九讲的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缩骨功吗?
难以置信!
我们诧异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她从甲胃下摸出一把折叠冲锋枪,指着吕丈的脑袋。说不定后者一动就会被爆头。我不止不住紧绷住神经,暗道她身上还藏了些什么东西,也不禁感叹她是如何将这些装备贴身而带的。
相反。此时看见这等景象的吕丈却渐渐收起了起初被划伤的惊讶,那神情略带了然。已有他的兵用枪瞄上了那女人的死穴。
这样快节奏的变化已经不再掀起波澜,每个人都默契地屏住呼吸面对僵持危机的局面。
而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变化,却是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