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顾清仪慢慢的睁开眼睛,绣着金线的帐顶尽显奢华,她一动也不想动,后腰一阵阵泛酸。
侧过头,就看到宋封禹还在睡,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漂亮的锁骨,清艳的眉目,凌厉的五官,真是赏心悦目。
这人与她相处时眉目清浅,笑意融融,偏偏坐起那种事情来如狼似虎,简直不堪回首。
她轻轻的坐起身,今日她想回顾家去看看,皇后没有回门的风俗,但是顾家人要回并州,她总要回去送送。
昨晚他回来得晚,顾清仪早已经入睡,偏他又把她闹起来,折腾半宿小衣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随手抓过中衣披上身,准备去外面拿新衣穿上。
她这里一动,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往后倒去,她忙转身撑在他胸膛上。
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滑落,垂落胸前的几缕搭在宋封禹的胸口。半拢的中衣因着顾清仪半弯的身躯若隐若现一片白嫩的肌肤。
桑蚕丝做成的中衣柔软顺滑,白净无暇,轻薄的好似没有分量,宋封禹微微动手,便将半遮半掩的中衣抽走。
柔软丝滑的中衣从顾清仪身上滑过,如流水一般,她猛地对上宋封禹的眼睛,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
顾清仪慌忙用手挡胸,宋封禹却已经坐起来,双手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薄唇擦过顾清仪的耳边,轻声笑道:“你跑什么?”
宋封禹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只有一根腰带浅浅的系着,他一动,本就松垮的衣领瞬间滑落,隐隐露出胸膛与劲瘦的腰腹。
顾清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想要推开眼前这人,却不防被他用力一拉,他顺势往回一倒,顾清仪也被带着倒在他身上。
“天不早了,该起了。”顾清仪忙说道,这幅美男晨醒图诱惑太大,攻击力太强,她怕她自己撑不住。
“不急,早着呢。”
顾清仪还想说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阵翻转便被宋封禹调转个压在身下,紧跟着柔软有力的唇压在她的唇间,将她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宋封禹常年征战,指腹掌心的薄茧滑过她柔软的身躯,让她忍不住一阵阵战栗,再也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清风吹过窗,带动薄帐轻轻摇晃,墙角白玉香炉青烟袅袅,帐幔深处不时有细碎的声音飘来,转瞬又消失不见。
暖香四溢,软玉温香,顾清仪只觉得自己似是狂风巨浪里的一叶扁舟,她用力攀附着眼前的人,耳边好似有又好似没有细细想起一道笑声,轻缓温软的声音,挠的人心口泛软,尾椎骨都是麻麻酥酥的,彻底的沉沦进去,再也无心去想其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仪又沉沉睡去,宋封禹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嘴角带着舒心惬意的笑容。
都说美人乡,英雄冢,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顾清仪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在还不算太晚,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忙起身更衣梳妆。
宋封禹随着起了身,顾清仪一侧头,正看到他宽肩窄腰背对着自己,却是不着一物,听着宫人即将进来的脚步声,她一把抓过衣架上的衣裳给他披上。
宋封禹畅快的大笑起来,顺着顾清仪的心意将衣裳系好,“清清这么喜欢我,竟是不许别人瞧一眼吗?哦,我顺你的心意就是。”
顾清仪:……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床第间那些惹人脸红的亲密言语,等到下了床果然就全变了。
呸!
眼看着就要把人惹恼了,宋封禹就觉得逗逗自己的小媳妇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在军中素来亲力亲为,眨眼间就已经把衣裳穿好,走过来扶着顾清仪坐好,笑着问道:“我来给你画眉?”
“不用了。”顾清仪想起宋封禹那杀人的手怎么能画眉,她怕他把自己画成个黑旋风。“你赶紧出去吧,在这里多碍事。”
乌曲正带着人走进来,恰好听到皇后娘娘嫌弃陛下的这句话,他的腿不由发软,陛下的脾气可不好,万一发怒怎么办?
乌曲忐忑间,就听着陛下温和的笑道:“好,我出去,你慢慢来,我谴人先去跟岳父知会一声,我们晚会儿到。”
乌曲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心口砰砰直跳,就听到皇后娘娘又说道:“都怪你,不然这会儿该到家了。”
“从皇城到顾家可有些距离,清清这是在夸我吗?”
顾清仪真的想把这个人扔出去!
宋封禹大笑着出了门,顾清仪恨恨的盯着他的背影,男人成亲开荤后的变化这么大的吗?
眠春几个轻手轻脚的给皇后梳妆,外殿乌曲也带着一群小黄门服侍陛下洗漱。
顾清仪知道宋封禹身边不止没有通房妾室,就连贴身服侍的都是小黄门。
想起这个,忽然又觉得好想他粘着她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因为要回家,顾清仪特意穿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她走出去一看,宋封禹也穿了常服,不过那凌厉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俩人简单地吃了点迟到的朝食,顾清仪着急回家他们就出了宫。
顾家得了消息早就在等着了,顾母看到女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眼眶不由一红。
顾家等人先给陛下见礼,宋封禹笑着抬抬手,“岳父岳母不用多礼,今日我跟清清回来看看,一家人不用见外了。”
就算是陛下这样说了,顾家不可能真的当真,把人恭恭敬敬请进门。
顾父与儿子招待皇帝,顾清仪就跟着阿母与嫂子去了后院。
顾母打量着女儿,那张娇艳的脸看上去就十分的喜庆,拉着女儿坐下,关切的问道:“在宫里怎么样?”
李明英带人送上茶来,把侍女打发下去,笑着说道:“阿母不用担心,我看着阿妹气色极好,想来在宫里一切顺心。”
顾清仪忙点点头,把这几日的事情简单一说,又道:“席太后已回高平养老,宫里又无嫔妃,一切舒心的很,阿母不用担心。”
顾母也道:“我听说早先席太后本是想跟着新乐王去封地,哪知道新乐王不太乐意,席太后一看就直接决定回高平。哎,亲生母子这样生疏,也真是令人叹息。”
顾清仪就道:“新乐王自私成性,先帝在世时就与席太后不亲近,再加上这次席太后劝说新乐王禅让,新乐王心里肯定不舒服。”
“席太后劝说他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命。”李明英摇摇头说道,“只可惜他并不领情还因此记恨。”
若是小皇帝是个情商智商都在线的,现在宋封禹哪能这么顺利登基。
就因为他又蠢又毒,才给皇叔腾了地方。
小皇帝无力对抗宋封禹,便只能发泄情绪在席太后身上,也是窝囊。
说了几句宫里的情况让阿母与嫂嫂安心之后,顾清仪这才又说道:“你们明日就要走了吗?”
顾母也舍不得女儿,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并州离不开人,你阿父与兄长担心离开太久胡人作乱,你在惠康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就写信回去,阿母得了信一定会来。”
顾清仪点点头,“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陛下待我很好。”
顾母就看今日陛下特意带着女儿回来,就知道眼下他们处的不错,心里也微微松口气。
李明英不想说这些伤感的事情让婆母伤心,就笑着对顾清仪说道:“你猜不准这几日出了什么事情。”
顾清仪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裴韵菘身上,“什么事情?”
“傅兰韵把裴韵菘打了。”
顾清仪:……
这个消息真够劲爆的!
“怎么回事?”顾清仪忙问道,这可真是喜大普奔的好消息。
“据说傅兰韵打骂贺夫人拿回去的那封信是裴韵菘泄露出去的。”李明英跟顾清仪细细解释,“早先出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傅兰韵以为是远嫁平定的梁香凝暗恨她出手所为,但是不知道谁给傅兰韵送了消息,说是裴韵菘做的,还有什么证据。再仔细的打听不到,但是听说傅家的那位裴姨娘也牵扯在内。”
顾清仪笑,“这下好了,本是一丘之貉,现在狗咬狗,我倒是能清净一段日子,这回裴韵菘大概暂时没时间去做的别的事情了。”
“暂时应该顾不上了,我听闻河东裴家会有人来惠康主持大局,若是真的话,我们一走你可要当心些。”李明英很是担心的说道。
顾清仪颔首,“我记住了,嫂嫂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李明英怎么不担心,皱眉说道:“裴家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由着裴韵菘在惠康胡闹。”
顾清仪摇摇头,“裴家可不是只纵容裴韵菘胡闹,只怕是另有所图。”
顾母听女儿这样说,有些担忧的开口,“不然让你嫂嫂跟着回并州,阿母留在惠康陪你?”
“不用,阿母回并州正好帮我做件事情,裴家想要来惠康行风作乱,正好给他们找点事儿做。”顾清仪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