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两方对峙。
司空穆晟瞧着薛定愕毫不惧怕的样子,像是有所依仗,心里难免患得患失,莫非这厮已经发现云染,只是在这里故作轻松,惑人耳目?
若是这般,他越发不能轻举妄动。
薛定愕这混蛋做事情毫不留手,万一要是惹怒了他,只怕云染就要吃些苦头。
打定主意,司空穆晟只与他做口上交锋,尽力摸清楚他的虚实,试探云染的安危。
薛定愕这人口无忌惮,说出的话十句里九句不能信,满口胡言,偏偏还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云染躲在角落里听的是满脸黑线,即便是知道薛定愕这厮不靠谱,但是现在又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人何止是不靠谱,只怕是连良心都没有的,谎话连篇,眼都不带眨的。
“你确定你跟郭章石不认识?”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认识他,又岂会这会儿被你困在这里?你说这人是谁来着?哦,右翼前锋营首领,我说,这人不应该在前锋营听令,跑这里来做什么了?”
“本王也很好奇,身为前锋营首领,不经宣召私自回城,又夜会不明人物,若是被皇上知道,郭大人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要另说。”司空穆晟一本正经的跟薛定愕周旋,这么长时间下来,估摸着云染没在他手里,不然这厮不会这么拖延时间与自己耗着。
穆逸趁着夜色,悄悄地消失在院子里,自打司空穆晟出现后,他就像是跟木头般站在一旁,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去管他了。
“洛王这么晚还不睡,不知道在忙什么?”
司空穆晟看着对面那黑影,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如今京都混入些图谋不轨之辈,本王奉命彻查,皇命在身,岂能懈怠?”
“哦,看来洛王现在跟皇帝的关系不错。”
“薛将军能远离北冥多日,在我大晋京都盘旋,想来北冥皇帝对你也很优容。”
两人舌枪唇剑,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服输。
云染蹲的脚都麻了,却还要忍耐着。
她知道司空穆晟没看到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薛定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与司空穆晟不停的周旋,这事情本就是不对劲的。
思来想去,云染忽然想到,薛定愕不会是在等援兵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薛定愕何必在这里跟司空穆晟耗着,早就该想办法脱身了。
而且,这么久司空穆晟也没强攻,只怕薛定愕已经疑心这屋子里不对劲了。
如此一来,云染就知道给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她不能等到薛定愕发现她,那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若是落到薛定愕手里,司空穆晟就要受他的威胁,这才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作为两辈子都是在闺阁中养大的女子,云染其实本质上也没有比多人多出多大的胆量来。
让她做很出格的事情,估计她自己也实在是高估自己。
但是,一旦遇到险境的时候,云染又常常会比寻常女子多几分镇定。
毕竟,相比起来,她这两辈子经历的事情多,尤其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这种时期刚,经历的多了,也就不太一惊一乍了。
仔细的将周遭的环境瞅了一遍,因为能见度实在是有些低,她睁大眼睛搜寻能用到的任何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了眼睛发酸。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云染就发现在四方桌的桌子下面,就是之前被熄灭的烛台。
只是这烛台怎么用才能发生最大的用处呢?
云染想着她得先有火折子,才能点燃烛台。
所以她没有火折子……
烛台也就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