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看着,换了别的孩子,非得吓哭了不可。
刘泽璟生来就胆大,不但不惧,还狠狠的瞪了回去,一副挑衅的眼神。
刘祺然看得好笑,心道这小家伙不愧是老子的种,有那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表面上,他还要做出严父的模样,道:“信不信我动家法?”
提到家法,刘泽璟明显瑟缩了一下,但旋即又硬起脖子,鼻孔朝天。
涂曼珍从凉席上坐起来,理着刚刚被刘泽璟弄乱的头发,道:“这好好的,怎么就要动家法了?璟哥儿说不想再让教头教,这么会功夫,我还没来得及问。”
爱妻相询,刘祺然的面色一下子缓和下来,道:“这皮孩子干的好事,他当然不敢说。”
说着,他放松了手臂,想将刘泽璟放到地上。
不料刘泽璟趁他分神,猛地一下扑到他的肩上,用两手攀住他的脖子。晃悠了几下,两腿一使劲,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为了保持住平衡,他小小的身子浑身都使着劲,如同一头小豹子充满着旺盛的力量。
涂曼珍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刘祺然满脸的无奈。
这个儿子,莫非是生来克他的么?怕他掉下去,刘祺然也只好伸手托着他的小屁股,帮他稳住身形。
刘泽璟趴在父亲的肩头,笑得灿烂之极,还冲着涂曼珍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看得涂曼珍忍俊不禁。
儿子偷偷做些小动作,刘祺然怎么会不知道?
他懒得计较,难道还真能痛打一顿不成。
涂曼珍问道:“他又干了什么?”
刘泽璟自从会走路,这平国公府里从不会动的花草树木,到主子丫鬟小厮仆妇,几乎个个都遭过他的毒手。
作为平国公府里的当家主母,涂曼珍有一项重要的事,就是处理来自各种不同人的告状。
什么养了几年好不容易才开花的名贵牡丹,被他连根拔起这种,只能算是小事。
更多的,是婆子吃了他加了料的茶拉肚子;平国公的姨娘戴了一对新的流苏耳环,结果生生被他扯下来,耳朵都扯出了一个豁口;小厮擦了身子出来,发现放在外面的衣物不翼而飞等等稀奇古怪的事情。
涂曼珍每每想教训他,奈何还没开始,曾氏就听见风声赶过来。
有祖母护着,刘泽璟在这平国公府里,活脱脱就是一个横行霸道的小霸王。
涂曼珍总算是知道,刘祺然为什么当初是京中的混世魔王了。有曾氏这样护着,想不变成螃蟹都难。
所以,听见他又做下什么事,涂曼珍当真一点也不奇怪。她还有些好奇,能惊动刘祺然亲自过问的,究竟是什么事。
刘祺然抱着他做到凉席上,将他放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个儿子,趁卫教头睡觉的时候,剪了他的一把美髯!”
啊?
涂曼珍也被惊到。
谁不知道,卫教头最为得意的,就是他精心保养的那一大把美髯了?
他身形魁梧,脸膛枣红,咋一看有几分三国名将关羽的风采。他自己也颇为得意,为此留起了一把长长的美髯,为生平乐事。
但是,竟然被刘泽璟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