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茹娘正不知如何是好,要罚画扇吧,看她哭泣伤心,好歹也服侍了自己几个月,心下不忍;要原谅她吧,这件披风自己实在是心疼,加上她以往的行为,自己确实心下不喜。而约束下人之事自己并不擅长,见徐婉真开口,便欣然道:“画扇你好好答婉真妹妹的问话。”这是将处置权移交给徐婉真。
画扇见状,只好答道:“回徐小姐的话,画扇知错了,不该将胭脂洒在披风上面。”
徐婉真眯起眼,道:“哦?只有这个错处?”
画扇抽泣道:“还有,还有不该随意拿起胭脂。”
徐婉真站起身,道:“你今日之错,一、未经茹娘姐姐允许,擅自取胭脂观看,是为品性不端;二、毛手毛脚,做事不稳重,是为不能胜任丫鬟的活计。”顿了一顿,喝问道:“你这等品性不端又不能做活的丫鬟,要来何用?!”
画扇吓得一屁股坐的地上。她本以为按韩茹娘的性子,她求饶几句就可以揭过此事,没想到让徐婉真来处罚她,这是要将她赶走吗?
韩茹娘面露不忍,徐婉真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画扇醒过神来,爬过去抱着韩茹娘的腿,语无伦次的哭泣道:“小姐,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我这遭吧!对了,是郑嬷嬷突然教训我,奴婢才拿不稳胭脂的。”
郑嬷嬷闻言冷笑了一声,手上活计不停,目不斜视道:“还知道祸水东引,你不错啊!”
徐婉真冷言道:“你若是能真心悔过,且能放你一马。如今看来,你对自己犯下错误毫不自知。”
画扇闻言哭道:“徐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不敢擅做主张,您就大人大量,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见画扇哭的一塌糊涂,韩茹娘面上不忍之色越来越重,就差亲自开口求情了。
徐婉真见状,心下暗叹一声。本想借此机会,撵了这个不安分的丫头,但也要顾及韩茹娘的脸面。异姓姐妹的关系相处本就微妙,没必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让韩茹娘心里不舒服。再说,不比得在苏州,撵了画扇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丫鬟替代,韩茹娘也不能没有丫鬟服侍。只好眼下先从轻处理了,后面的事,慢慢和韩茹娘分说。
“既然你诚心悔过,”画扇听徐婉真口风松动,忙起身跪好,徐婉真接下来道:“那便可饶过你这遭。扣你半年的月例,待回了‘月下居’,在院子中间罚跪三个时辰。”
韩茹娘见此处理,松了一口气。
画扇伏地,眼中是对徐婉真满满的恨意,磕头道:“奴婢谢过小姐,谢过徐小姐。”起身收拾好自己,默默侍立在韩茹娘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