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帕提亚的国君要从泰西封城离开!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但阿克巴鲁斯接下去是煞有介事,“我已经明确知道了前方帕提亚军队的组成。他们并非是国家的主力,而主力恰好在拉米伊山战争里,被您的副将李必达乌斯将军重创,海罗德现在正在艾吉拉镇惶惶不可终日,随时抱定了丢弃美索不达米亚。退往遥远的尼萨城(那儿是帕提亚人的夏都,也是旧都)的打算。他认为在本族的兴起地可以阻遏您。泰西封里的元老院长老们,正在疯狂搬运属于自己的财货,而当面的敌人军队,不过是苏雷纳的私兵罢了,总共也不会过两万人,大部分是可怜的轻骑兵而已,之前在西纳卡城的战斗里,你们已经证明了,罗马军队可以轻易摧垮他们的冲击。所以苏雷纳的人马,与其说是前来与您决战,不如说是来牵制您,让您犹豫不决,丧失追歼海罗德主力的决心的。”
没错,凯撒在给我的信件里,反复强调决心和热情的重要性,只要能和李必达乌斯配合,横扫当面之敌是毫无问题的。
而喀西约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已经感到厌倦了,完全厌倦了,现实里最难做的事情,就是将个必死之人从坟墓里拉回来,那比将一个落魄之人推上执政官位置还要难。喀西约满脸倦容地退在一角,而后坐下,将斗篷蒙在嘴前,表示不会再提任何建议。
当第一军团的席百夫长将营地里的帐篷的木桩拔起后,带出的沙土,迅被风卷起,朝着东方模糊不清的原野飞洒而去,而后一队队罗马兵士举着各自大队的队标,朝着沙漠的方向走去,他们按照总督的要求,离开了西纳卡城,扔下了大部分的驮马,也脱离了温柔的幼拉底河,所有的兵士携带数日的干粮,并且背负重达四十斤的装具——佩剑、标枪、盾牌、十字镐,还有帐篷衣物打结成的方形行李。喀西约含着眼泪,坚决要求一军团所有的军士将遗嘱和所有的薪资银币,全部寄存在西纳卡城的小神庙里,兵士们默无声息地在神庙里排着队伍,将羊毛、丝带等细心地系在各色小神像上,有的是木制的,有的是铜质的,不少人连以前立功所获的金链,以及金质的垂带,都纷纷放在祭坛上,上面刻着家庭氏族的名字,还有夹着小纸卷,上面是央求人写给家人的只字片语。
突然,外面传出了阵嘈杂声,喀西约走出去一观,原来是位叫伊格纳久斯的骑将,他最爱的一匹西班牙骏马,在全部鞍具都装好在身上后,突然狂性大,啮伤了几名军奴,随即冲入了幼拉底河里溺死,闹得伊格纳久斯居然哭泣起来。
“提前哭好了,也提前死好了,这样的方式总比在沙漠里凄惨的死去要强得多了。”喀西约默默地说着。
慢慢的,罗马人的军团兵士的影子,在地面上越拖越长,他们眼前所见的,也慢慢由带着绿色的平原,变成半荒芜的原野,最后他们的军鞋踏入了细软的沙漠,才从心头泛起了担忧,接着脚下的沙漠就像连绵不绝的海浪般,朝所有人扑来,带着沉闷而燥热的空气。四万人的队伍,包括五个军团大约三万人不到,外加四千名辅助骑兵,里面有两千名爱杜伊人,两千名盖拉夏人,另外有五千名小亚各地招揽来的投石和弓箭手,另外克拉苏私人的扈从、幕僚也有将近千人的排场,但是身处在这片大沙漠里,就宛如一条异色的小溪般,随时都能被无情地蒸和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