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和周先生联袂而至,此时撕打的二人早已被分在了两间厢房里,谁也不见谁。
杨芬扑在丽姐身上,又是打架的好手,除了头发歪了,衣裳乱了以外,竟然毫发无损。只她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这暴脾气怕是回家也要挨骂的,赶紧抱着自家被丽姐打了的手,连声呼痛。
而丽姐才是真的挂了花的人,她的头砸在地上,虽没出血,可肿起来一个大包。头发也在乱糟糟的撕扯中,被扯掉一缕,露出白花花的头皮。
岳氏看着心疼地直抽抽。
这样的乱象,琴课也没法再上了,周先生嘱咐了各位小娘子不要到处乱传,打发她们各回各家去了。
路上,珍姐拉着元姐坐了自家马车,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架势,问她:“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元姐也心中狐疑,丽姐那句“谁说你了”,虽然被杨芬略了过去,可却落入了元姐的耳中。
丽姐最初说“狐狸精”三个字的时候,是在自己眼前顿了一下的,虽然她的头转向窗外,可她却也说了不是指杨芬,然而同样在窗边坐的赵嫦已经走了,按理说应该碍不着她才对,那她说的是谁呢?难道是自己?
元姐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否定了,自己也没碍着她吧,她凭什么这样说?
所以,珍姐问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出来答案。
珍姐也知道元姐应是没有答案的,但她不过是想和元姐说道说道这个惊天大事罢了,因而还是兴致勃勃地和元姐讨论起来。
元姐看她那个八卦模样,倒是笑了出来,珍姐总是这般乐观开朗,生气勃勃。
二人巴拉巴拉说了好一段路,等到要分别的时候,珍姐还拉了元姐,跟她说:“等我一有消息就会跟你说的,放心吧。”
元姐笑着谢了她。
如今元姐对这样的事,并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耿耿于怀了,她慢慢也学会了稀松平常的看待。
回了自己家,时辰还早的很,她想起昨个儿看《徽商传》的时候,看到了女儿给父亲做的寿面,心中一动。
算一算,离着舅舅二十六岁生辰,不过还有不到一个月,自己若是到时候给舅舅亲手做一碗寿面,舅舅岂不是开心坏了。
往年元姐还在山上的时候,韩先生不让她操持家务。韩先生总觉得元姐一个千金小姐,来到山间已是很吃苦受罪了,哪里还能再操心这些,便是姐姐姐夫在天有灵,怕也会心疼得落泪的。因而,元姐除了做些针线,侍花弄草之外,也只跟了自己读书。
不过元姐年龄渐渐大了,除了琴棋书画,各样事务也该学起来了。主持中馈,过问商农,相夫教子,便是千金小姐也得事事亲躬。
而且,元姐听说,珍姐和婧姐如今都在学灶上的功夫呢,因而自家也起了这个心思。既是要学,那便从一碗热腾腾的寿面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