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几个铜板吧……”他头也不敢抬,小声地说道。
“你这是和谁说话呢?!”继母冷冰冰地,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小善保被继母的语气吓坏了,支吾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钱做什么呀?!”继母又开口说道,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想吃烧饼……”小善保小声地说道。
“烧饼?!你还敢跟我提烧饼?!你说,我是饿着你们俩了,还是虐待你们俩了?!你知道我一个人操持这个家有多辛苦吗?!这些年来,我是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拉扯你们哥俩,我容易吗我?!这么小就学会花银子了,长大了你还不把我给卖了啊……”继母大人大声训斥着。
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继母大人。结婚还没两天,新郎官就提了裤子走人了,成年八辈子也不回来一回。你这让初尝人间禁果,仰望鱼水之欢的继母大人情何以堪啊?!
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缺少了男人的‘爱’,女人迟早会走上‘变态’。
继母破口大骂,小善保只能听着,吓得他那幼小的心灵千疮百孔。终于,小善保再也忍受不住了,扭头跑了出家门,很晚才回到家中。
其实他并不想回去,哪怕是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哪怕是去要饭,他也不想回那个家。
那个家冷冰冰的,像是个人间地狱。
不过他不得不回去,家里还有个弟弟,他自己受点屈辱无所谓,他不能让弟弟也受到同样的委屈。
从此,小善保变得非常懂事。
俗话说,长兄为父。父亲不在家,小善保就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留给弟弟,自己什么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玩。慢慢地,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平日里也不再出去和小伙伴们一块儿玩耍了。
常副都统虽然远在福建,不过他心中念着儿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会每隔三五个月就回一次家。渐渐地,他也发现了小善保的变化。他对这个儿子可是抱着光宗耀祖、光大门楣的殷厚期望,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得个什么抑郁症,最后成为一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傻子’。
于是,他做了个决定,送小善保哥俩去了私塾。
一进了私塾,小善保的天赋异禀就展露无疑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通百通,无所不精。这可把常副都统给乐坏了。
我这个儿子将来有大出息啊!
不过,一想到小善保的名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来要是真的金榜题了名,这名字会不会看起来不文雅?!”
常副都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于是,他开始秉烛夜读,翻阅史籍,夜以继日,抓心挠肝地为善保取个好名字。不过,就凭他那没有半斤墨水的榆木脑袋,任他想破了头,他也没能想出半个像样的名字来。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他的一块儿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