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车公公福了福身就走到了尼姑身边,他的双手狠狠的将她的下颚往上提,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将头抬起来。
太后的脚步有些凌乱,眼前之人熟悉又陌生,但模样与她脑海里之人却是相差甚远,但这眼神,这双哀怨的眼神,却是她这辈子最刻苦铭心的记忆。
皇后立即搀扶住了太后,“车公公,还不快将玉镯乘上来!”
车公公瞪了一眼尼姑,福了福身,“奴才没有,这个尼姑死也不交出玉镯,奴才已经将她的厢房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均没有搜到!”
太后与皇后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只听皇后道,“你可知道太后与本宫为何对此事如此伤心,势必要找到玉镯!”
车公公摇了摇头,“奴才愚钝,不敢妄自猜测!”
皇后冷笑了几声,声音比夜半的幽灵声还令人胆怯,“从公主的描述来看,那支玉镯乃是太后的宝贝,是当年先帝赏赐于她的,太后异常爱惜,平日也不佩戴,生怕磕了碰了,哪知昨日刚来这儿,就发现玉镯不见了!”
众人面露疑色,一脸的不可思议。
地上的尼姑听到此话后,情绪似乎很激动,抬头瞪着太后,她的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故事,写满了哀愁。
她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早该死了的桃妃,当朝皇帝的生母。
当初,她被太后设计,被打入冷宫,但太后对她依旧耿耿于怀,命人在她饭菜内下毒,桃妃知道后,便将计就计,服下假死散,装死!
这假死散乃是慈妃所精心配制,她出生于医疗世家,从小熟读医书,这假死散是她配了三个月才配制出来的。
太后为了彰显她们的姐妹之情,在慈妃的苦苦哀求下,并没有将桃妃胡乱安葬在紫竹林,而是让宫中的宫人托运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但桃妃早已私下买通了宫人,一出宫后就恢复了自由。
为了能经常与皇上见面,她便来灵隐庵出家为尼。
太后瞪着地上的桃妃,二十几年过去了,劳累辛苦改变了她原本倾国倾城的容颜,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的那双眼眸。
她侧身看了看皇后,只见皇后朝她点了点头,随即便又转向桃妃,“车公公,你应该知道宫中的规矩,如果有宫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的东西,应该如何处置?”
车公公听出了皇后的言下之意,道,“如果宫人坦白从宽,便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若宫人死不悔改,则杖责至死!”
若水晗的心突然抖动了一下,像是一个人用细长细长的针戳了一下,她抬起头来望着地上的桃妃,看见她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胆怯,没有一丝的害怕!
皇后的体态依旧高贵,望着桃妃的脸也是笑意连连,“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叫出太后的玉镯,本宫就饶你一条贱命!”
桃妃镇定自若,没有因为死而惊慌失措,“那支玉镯确实是奴才的,但因为早上一事,奴才觉得那玉镯是个不祥之物,便送给了今早送菜上山的小二!”
“送给小二?”皇后的声音尖锐,就像是指甲刮着铁盆发出的“兹兹”声,“你当本宫是没成年的孩童,这种谎话还敢欺骗本宫,既然你死不悔改,本宫就秉公办理,车公公,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执行宫规!”
车公公有些迟疑,但他还是领旨,刚要指挥一边的两个宫人将慈妃拉起去时,只听一声“且慢”。
众人疑惑的望着太后,只听太后道,“虽‘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毕竟也不是小事,车公公,你去请皇上来,还是让他来审判此贼人!”
太后的狡猾二十几年来从未有变,虽她与皇上表面上母子情深,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害怕,如果哪日墨羽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今日不妨利用此事,好好考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