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挑担不吃力,
批评找茬最容易,
后生小子抢风头,
哪里凉快到哪去!”
本以为李大督军必有惊世大作,没想到却是这么一首打油诗,花厅里突然静悄悄的,只听到窗外的知了不停的聒噪。
梁鸿志楞了片刻,总算尚有急智,勉强赞道:“唐时有个张打油,诗作一向。。。。。。嗯,诙谐机敏,暗藏机锋!芳公此诗果然有古人之风,确是一首难得的佳作!”
梁鸿志虽然人品不佳,但浸淫诗词多年,品味一向颇高,如此违心的称赞这首歪诗,着实是难为梁秘书长了。
“哈哈,哈哈。。。。。。玩笑之作,玩笑之作!来,肖掌柜,还不快向梁秘书长陪个不是?”
总算有个眼亮的圆住了场面,李景林尴尬地笑了两声,招手把肖林叫到跟前,悄悄使了个眼色。
梁鸿志到底身份尊贵,眼下又在自己家里,真要逼得他下不来台,传出去倒是李景林仗势欺人,不会处世,只好拉拉偏架,让肖林受点委屈了。
既然长辈又是发话,又是暗示,肖林心里虽然不愿,表面上还是向着梁鸿志微微一躬:“梁秘书长,晚辈只是与您观点不同,一时口舌之争,请不要介意。”
“唉,罢了,罢了,我这脾气,早都磨的没了棱角啦,要是在当年,定要和你辩个胜负。。。。。。”
梁鸿志的心里熨帖了许多,顺坡下驴,倚老卖老地感慨几句,又恢复了风流名士的潇洒气度。
几人一起坐入席中,梁鸿志摇头叹道:“仲毅自负辩才无双,今日气短,非战之罪,只因驭下不严,有愧于二公子。。。。。。义仁,还不快来向二公子赔罪?!”
梁义仁应声上前,向着李叔白深施一礼:“李二公子,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和肖掌柜,任打任罚,全由二公子发落!”
李叔白瞪着梁义仁,好奇地问道:“梁老板,你口口声声说得罪了我,到底是怎么个得罪法?你都偷偷干了些什么?”
问话之间,李景林也眯起眼睛冷冷瞥向梁义仁,到底曾经征战多年,手里不知道杀过多少人,这冷冷的一瞥,竟然杀气腾腾,寒意森森。
梁义仁两个膝盖一阵阵发软,几乎就要跪在地上:“二公子,我实在是猪油蒙了心,见到贵店生意兴隆,就找了些混混去捣乱,这不还没闹起来,就。。。。。。”
肖林慢悠悠地插话道:“不是捣乱那么简单吧,您是看上这个火锅店了,梁老板,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狡辩不敢,承认更不敢,梁义仁不敢再答,脚下终于一软,伏下身连连磕头。
“叔白,你太过分了,这成什么样子?快扶梁老板起来!”
李景林佯怒呵斥着李叔白,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梁义仁这一跪,梁鸿志的脸皮已经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瞬间转换了好几次,再不拦着儿子,怕是结成了深仇大恨,多了一个无谓的敌人。
肖林却没有李景林那种顾忌,宜将剩勇追穷寇,顺势痛打落水狗,这才是肖林的行事风格。
那边还在乱着,肖林却笑眯眯地凑到梁鸿志跟前:“如果这个店不是李二公子开的,恐怕已经落到您的手里了,弱肉强食,强取豪夺,梁秘书长果然是好大一条蛀虫!”
肖林的声音太小,其他人都没有注意,梁鸿志脸色瞬间又变得青紫,有心发作,却又害怕李景林误会,咽了两口粗气,才咬牙冷冷说道:“义仁的所作所为,我事先全不知情,事已至此,任凭肖掌柜处置!”
梁鸿志突然摆出一副光棍嘴脸,肖林倒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是微微的一笑说道:“我可没权利处置梁秘书长,不过。。。。。。”
突然间肖林放大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念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梁鸿志再也忍耐不住,腾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向着李景林拱了拱手:“芳公,义仁丧心病狂,罪不可恕,人我已经带来了,如何处置,仲毅绝无异议,公务繁忙,告辞!”
说完话,梁鸿志甩开大步,气哼哼地奔出花厅,只留下李景林楞在那里,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