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宗见面就说:“不是我多疑。大总管,你实在不该信那骆火。万一他不回来,我们不但白白丢了六万两银子,还搭上了个赵重。”东野索也说:“大总管,我和自宗一个想法。说是一月,今天已是一月的最后一日了。眼看天色已到黄昏,可连个鬼影都没有,这算什么事嘛。”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多半都是这看法。谁料钟磊却朝大家摇头笑笑说:“三国时有个孙策,擒了小将史太慈。那史太慈说要回去招降旧部,约定笠日正午必然回来,孙策就放他走了。”见众将对骆火的诚降起疑心,钟磊便耐心地施于道理,以示信人不疑的胸襟。“孙策手下的众将和谋士就象你们现在这样,都不信那史太慈会回来,还在营中插了根竹杆。但到了次日正午,那史太慈果然带着旧部来了,还成了位忠于东吴的勇将。我不说你们有甚么错,但想干大事的人就要学会招贤纳士,信人勿疑,不然很难迈步,也很难有所成就。各位,少主尚小,他的将来都在我等身上。可翊钧已占了先机做了皇帝,那大明兵马全是他的了,到时要杀少主易如反掌。所以我忧啊。想我少主如有二三十万雄兵在手,她李太后敢对我少主有企图吗?唉!这女人一道圣旨就能要了少主的命。”言罢一脸愁客长叹短吁,石过见了插话过来。“大总管勿忧,我隆庆兵马虽只三十七八万,所占城池也不过二十来座。但将帅合一,兵马忠勇,量李太后也奈何不了少主。”大家想想也对,便不再对骆火猜疑,而是把心思集中在少主身上。
入夜,龙舰上刚点亮灯。众将围着长桌在吃喝,说说笑笑的很有气氛,直到半夜。刚要散去。赵财忽然闯进正厅来报,说骆火回来了。听说带来了黄金三千余两,白银七十多万两,马儿几千匹,粮几十万石。众人听说六万两银子却生出如此之多的宝贝来,那自然是个个满心欢喜,纷纷搁下碗筷后起身刚出正厅要下龙舰去迎接骆火一行,已见赵重带着师父上了龙舰。说笑走来。
“大总管,末将交任务来了。”赵重单腿跪地道了句,钟磊也不说话,一把拖起他后。牵住骆火的手进了正厅,硬将他按在自己的椅子上,亲自斟了一大碗酒,随后招呼大家坐下,继续畅怀喝酒吃菜。他对骆火笑笑说:“骆火。我封你为忠义大将军,统领五万兵马。待隆庆定都之后,就交由你来镇守隆庆大都,把皇宫的安危全交于你了。”骆火听了急忙离座跪伏在地道:“承蒙大总管抬爱,骆某誓死追随少主。”钟磊双手扶起骆火。请他坐下笑笑说:“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感觉你是个忠勇虎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快说说,你给俺老钟带来了多少宝贝,也好让大伙跟着乐乐,算是助个酒兴吧。”骆火一口喝干了大碗的酒,抹嘴说道:“大总管,能为军师者,正将者,偏将者共五十一人。精壮兄弟二万余,老弱病残三千余。家眷九千余。马二千余匹,牛三百余条,羊八百余只,家禽二千余只,土炮三百余门。打大户共得黄金千余两,白银二十三万余两,瓷瓶字画一千四百余件,马儿三百余匹,牛百余条,猪羊千余只,粮六千余石,丫环四百余。还攻破三座县城,招降四千七百余人,募兵七千三百余,得马八百余匹,粮三十万八千余石,官银六万四千余两。原本还想攻打泗卫,那有粮十八万石,官银十二万余两,因怕误了期限只得放弃。但,一路顺手招募了五千七百余新兵,得马四百余匹。”众人听了又是大喜,均夸骆火忠义双全,纷纷起身向他敬酒。白自宗笑笑说:“骆兄,小弟白天还在大总管处说你坏话。说你吞了我六万两银子不回来了,却被大总管训斥了一船的话,说我是渡君子之腹。来,骆兄,小弟向你赔罪了。”言罢自罚酒一碗酒。东野索几个也向骆火赔礼。如此一来,骆火感觉隆庆的这班重臣将官均是些值得以命相随的正人君子,这酒喝得自然也畅,还一碗一碗地回敬众人。这酒直喝到次日太阳出来才散,可大半人都走不得路了。钟磊独留骆火畅谈,并一声令下,兵发琼州府。
这一路上行行歇息,上岸补充淡水给养,走了几日刚过惠州海域,前锋船秦进峰忽然来报白自宗,说前右方四五海里处遇上不明战船,船身宽大吃水重,足有七八十艘。“七八十艘战船?”白自宗闻后大惊,一时也忘了不明战船的停泊处,正是葡萄牙占租的澳门海域。他忙让李墨去龙舰请大总管前来,自己升帐布阵迎敌。“赵威,赵猛,你俩各带快船三十条绕至不明战船背后,;赵海,赵重,你俩各带战船四十艘在不明战船右侧布阵;本帅亲领战船八十艘正面迎敌。你们听得我这炮响便发动进攻。赵财,秦进峰,你俩各领四十艘战船保护船队。余下战船为后援,作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众将领命,各自回水营调动战船,出营迎敌。
钟磊正在前甲板上与石过说事,听说前面有战船群拦路,足有七八十艘,吃惊中自然不敢大意,忙唤来东野索小心巡视,自己与石过离了龙凤大舰随李墨到了水军帅船上。白自宗见了就将怎么布阵一说。石过笑了,先叫白自宗让旗兵叫停赵威,赵猛,赵海,赵重四将,随后说:“白将军,你说的那片海域是澳门,葡萄牙的商港,即便那有再多战船也不会有战事发生。想必是葡萄牙来了甚么要臣吧,故有舰群护送。”这又是葡萄牙又是战船的,钟磊顿时想到了自己的葡萄牙兄弟威廉,和向他订购的那五十艘战船。再一算时间,刚过了交货日期,便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忙得都忘了当初与威廉预订的战船了。”白自宗也想到了这事,禁不住摇头笑了。“我也忘了这事。嘿,险些闹出误会来。”他忙让亲兵快去船队调来一条商船。与钟磊,石过上去,只带通事。也不带水师护送,便只船扯帆。不时便来到了澳门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