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维斯,你觉得哪一张最好看?”
“校庆。”
薛书榕把cg图一张一张地翻过来看,有她和别人初次见面的照片、打工的照片、还有校庆时那高高的一跃——
“我可不喜欢这一张。”她嘟哝着一手划过。
因为,当时的薛书榕正在大声说出巴拉拉能量的魔咒。
回想起来尴尬症都要犯了。
自从第一次响起喀嚓的声音,她把cg图的音效关闭,调整为静音模式。如果不是每次强迫性地点击完所有页面,薛书榕几乎要忘记了这个功能的存在。
“说起来,贾维斯,我什么时候才能到中级魔法?”
她的算术、棋艺、武力、舞蹈和音乐都成功地跨到初级,唯有魔法迟迟不见动静。
“小姐,冥想还需要继续,请努力。”
薛书榕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看来巴拉拉的魔咒还要缠绕她一段时间,薛书榕只能祈祷自己永远用不上变身。
永远。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跑调的声音,似乎想踏着节奏来,但总是赶不上拍子。
“米莎,是我!是我!佩妮!米莎!是我!是我!……”
薛书榕的表情一囧,赶紧接起电话:“佩妮,我的铃声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一头传来佩妮哈哈哈的得意大笑。
“快保存你的铃声,要记住,这将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兼终生成就奖的佩妮为你亲自录制的歌声!”说着,她打了个嗝,从噪杂的背景音和她醉醺醺的语调来判断,应该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
“来,让我们痛快地喝!cheers!”
薛书榕继续问:“你打电话有事情吗?”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就跟捅破了水袋似的,佩妮哽咽一声,带着哭腔抱怨:“我又考砸了!米莎!……我想报戏剧表演学院,但是他们的分数太高……真是太糟糕了,我几乎能预见一个叫做佩妮的餐厅服务员在一家又脏又臭的小饭馆里直到老死……”
“佩妮,你听我说,还有一年,你一定能够考上的!”
“我差的分太多了……”佩妮越发哭得厉害,能听到她喝酒咕嘟咕嘟的声音,“嗝!米莎……米莎,你能想象工作一个月连轻奢品牌的包都买不起的痛苦吗?”
她越说越荒诞,竟然扯到最近市价上脱毛的蜜蜡都在涨价。
一边打嗝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胡话,薛书榕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没酒品的酒鬼。但此刻的她感受着佩妮从没有过的脆弱情绪,那絮絮叨叨的痛苦抱怨中,她能感同身受,对于未来的不确定,对于自身无力改变的伤心——
“佩妮,别再喝了,快回家吧。”薛书榕好生劝导。
“回家?不,我不要!”
“听话,父母都会担心的。”
“你……嗝!你过来一起喝酒……”
她扶额无奈地问:“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佩妮含含糊糊地报了名字,是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酒吧。
“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薛书榕换上棉白的宽松t恤和灰蓝的紧身九分牛仔裤,拿上钥匙:“贾维斯,家里有座机对吧。”
“是的小姐。”
“你记住,如果半小时之后我没有向家里的座机打电话,你就打到我的手机上。”
“好的。”
晚上出行,她一向很小心,穿着非常保守,因为万一被醉酒的混蛋纠缠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薛书榕乘坐的士到达酒吧。
她拨开拥挤的人潮,总算在一个围满人的相对而坐的两具沙发上发现醉醺醺的佩妮。
佩妮看起来醉得不轻,连一旁男生乘机揩油都没察觉。
“嘿!”
薛书榕怒气冲冲地上前挤开他的身体,把佩妮的酒瓶子拽下来:“跟我回去。”
“米莎……”
佩妮突然打了个嗝,酒味的恶臭直冲鼻子。
“你想把她带走吗?我可不答应!”被挤掉的男生语气不善。
薛书榕回过头,看到一堆男男女女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打着转,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她尴尬地望向声源,是一个像竹竿一样瘦的男生,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青春痘。
……好治愈的脸。
逼得她强迫症都快要发作了。
“看来月球上的火山即将爆发,”薛书榕的老毛病很久没犯,现在却收不住自己的嘴,试图用一个冷笑话来缓解氛围,“你真有先见之明,现在你的女朋友除了亲吻嘴唇之外根本找不到别的地方。”
“……”
周围的学生一愣,纷纷拿着酒瓶捧腹大笑。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
男生气得一头乱糟糟的红发来回颤动:“你是在嘲笑我吗!”
说都说了,薛书榕对这一次的失言并不后悔。她摊摊手说:“其实这只是个冷笑话。”
“……”
眼看气氛变得火星味十足,救命的电话打了过来。
是贾维斯。
薛书榕特意打开免提,好让声音能听得更清楚一些:“贾维斯,你们到了吗?”
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优秀管家,贾维斯声音温和的回答:“是的,你快点出来吧,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了。”
“好,正好等一会帮我把佩妮送到家里。”
“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