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今上清门第二百三十代掌门开祖祠以证先人,为阵峰峰主接任引灵。”
“第一步,祭拜先人。”
空旷威严的大殿里并无其余杂人,只有一队年岁不一的人恭敬的站在祖先牌位之前。
站在队首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手上拿着三支引灵香,在话音落毕后第一个走上前,将引灵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上,没想到此香甚为神异,刚刚插上就无火自燃,香炉也一闪一闪发出柔和的光芒,明灭三次才暗下来。
老者退到一旁,随后一个身负长剑的中年人也同样上前,将自己手上的引灵香插在面前的香炉上,依然是自燃、一闪一闪。
之后是一个发髻上挂着葫芦的年轻人,一个拿着铁锤的壮汉,一个穿着繁复衣衫的女子,一个腰坠符玦的男子,一个别着锄头的农者,待农者上完香后,才轮到排在最后的叶时维。
手握着三支香,叶时维的心里有着轻松也有着紧张,轻松地是,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成与不成皆看天命,而紧张的是,若是上清门的先祖不认自己的话,引灵香不燃,那么自己就算私下已经接任阵峰峰主也是不作数的。
将一切抛在脑后,叶时维拿着三支香插在面前的香炉上,第一支香已经燃起,叶时维的脑袋忽的一片空白,只听得混沌之中,好像有个人在问自己。
“何为我?”
我,即我,人类也。
“何为我?”
我,即生命。
“何为我?”
我,即自然,为生者,为死者,为万物者。
一问答毕,第一支香已是袅袅燃起,香炉也忽的发出柔和的光芒,随后暗下。
与此同时,第二支香也已经露出点点亮光。
“何为天?”
天者,牢笼也,井口也,轮盖也。
“何为天?”
天者,时也,命也,运也。
“何为天?”
天者,圭臬,意如刀。
第二支香随之点燃,香炉明灭后,已是第三支香,大殿内的众人都紧张的看着香炉前的人,阵峰这次的接任若再不成功,从此上清将再无阵峰。
“何为道?”
道者,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寿,天地之大全也。
“何为道?”
道者,所思所想,纭纭造化。
“何为道?”
叶时维的思维已是一片空茫,前方混沌一片,只有脑中那三个大字不断敲击。
“何为道?何为道?何为道?”
刚刚开辟出的识海翻腾不休,叶时维的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大殿内众人看着,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何为道?”
叶时维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道无问,问无应。
此念刚生,识海忽然狂风大作,与此同时,众人只见香炉内的引灵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香炉也一改之前的柔和,散发出炙热而明亮的光芒。
叶时维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一样温暖而安全,暖暖的热流抚遍全身,最后归于丹田,识海却是异常的清凉,无形无质的神识在冰凉气息的浇灌下化为透明的液体,在识海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叶时维才醒过来,周围众人的眼光明显隐隐的期盼和热切,叶时维看着面前已经只剩下香灰的香炉,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二步,心魔血誓。”
最前列的老者手捧一幅金卷来到叶时维前,叶时维也不犹豫,拿起金卷,打开,照着上面的古纂字就念了起来。
“今我叶时维,”他刚念完这句,就见原本空白处的名称填上了叶时维三字,“得遇上清门第二百三十代阵峰峰主,得其传承,名为子时,乃阵峰第二百三十一代弟子,今继任阵峰第二百三十一代峰主,从此与上清门祸福与共,生死不弃,如违此誓,则心魔缠身,不得寸进。”
说罢,一口血喷在面前的金卷上,那金卷被鲜血浸染,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随后逐渐敛入卷身,比之刚刚的华贵多了几分温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