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房间内,能够散发出这种刺肉入骨的寒意的人,除了萨维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萨维身上的冰冷气息,已够冷得骇人的了,可他寒芒跃闪的白瞳内,那种似由心底透出来的寒意,更让人触之胆寒,不敢直视。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人,语中寒气瘆人的道:“他死了。”
艾尔和商人模样的中年人闻言,俱是立即呆住了。
也不知他们是被萨维的寒意震慑住,抑或是被萨维其冷无比的话惊住了,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说不出话来,可萨维已自顾自地寒声续道:“你们不需要问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
萨维深深地注视着他们,白瞳内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一字一字道:“他是为了我们而死的。”
艾尔和商人模样的中年人,都遏制不住的全身震了震,一瞬不瞬地瞪视着萨维。
商人模样的中年人,甚至连眼睛都已变得通红,他急速地喘了几口气,激动不已地道:“是不是跟刚才那个少年有关?”
萨维冷芒闪闪地注视着他,缓缓地道:“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莫要知道,知道了对你绝无一点好处。”
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咬了咬牙,固执地道:“可是,老四他……”
萨维眼里的寒芒在增强,周遭的温度再次骤然猛降,空气里隐隐已有霜花在凝结。
商人模样的中年人的话,并未能继续往下说去。因为一只手已有力的按在他的肩上。
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愕然中而又带着点不信的神色。望向了那只手的主人,可艾尔却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逼问下去。
他们虽然不是真正的亲兄弟,但无论谁,若和一个人生活得久了,总难免或多或少地生出感情来。
何况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环境,委实非常的特殊,特殊得会潜移默化地将这份感情升华。升华到了一个他们自己也不能相信的程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一个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之间却消失了。
这种消失是永远。
永远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生活中。
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可怕事情。
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双拳已捏紧,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因激动、痛苦而颤抖。
艾尔懂得商人模样中年人此刻的心情,像他这样老的老人,特别能体会别人的心情。
这是不是因为他早已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聚别?
因为经历,所以懂得。
但艾尔按着他肩膀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的手。好像是因为商人模样的中年人身子的颤抖而颤抖,又好像 因为他心里也有一种强自忍着。却又难以言说的痛苦。
心里无声而剧烈的伤痛,总是让人难以镇静,难以自持。
可是像他这样的老人,应该早已习惯了离别与伤痛。
难道是因为这次的悲痛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迅猛,以致他在一下子间,也无法接受得过来?
只不过,无论多么深,多么沉的伤痛,人都要学会去接受。
人生无常,世事无奈,不能接受,又能如何?
就在这时,他们两人突然听到,萨维冷得比雪还要寒上几分的声音,“你们以后不准再提起这件事,谁要是敢提起,休要怪我不客气。”
没有回答,没有说话,只有静默,流溢着难言伤痛的可怕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