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就越是生气,越生气就越是睡不着。常陆院凉干脆也不睡觉了,她掀开被子站起来,跑到窗台那里,唰的一下拉开窗帘,让皎洁的月辉洒满全身。天幕上缀着零星的两三点星子,半轮朦胧的月牙儿挂在半空中,似羞非羞的半隐在云层里。
真美啊。
半开的窗台灌入的冷风使得常陆院凉躁动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她静静的注视着那轮弯月。心下不禁回想起了白天友人寄来的信封和那只幻术操纵的千纸鹤,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挂在脖颈上的那枚银质十字架。
[我回来了]
清隽干净的字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使她攥住十字架的力度加大了不少,柔嫩的手心都出现了一丝嵌入的红痕。
[回来]这实在是个非常亲昵的词语,下意识地就将这地方划为自己的地盘,全然宣布自己的占有欲。听上去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蕴含着的含义却有些霸道,只是平时令人发现不觉罢了。
她的视线渐渐投向了楼下还隐约透着光亮的客厅,常陆院光叫她去睡觉,自己却依旧闷不做声的待在客厅玩游戏,不知道是不是常陆院凉的错觉还是意外,他居然体贴的关掉了声音,这对一向是‘我就是这么任性,不服有种来咬我啊’的常陆院少爷而言无疑是个奇迹——
还是个天上下红雨的奇迹。
常陆院凉撇了撇嘴,补充了一句。她已经丝毫不对自己可以和尼桑们友好相处[正常版]报什么希望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她开始学会走路就被当时不知道那个尼桑拿着蜥蜴、吓得险些忘记怎么走路之后这种事情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反正我家的尼桑就是这么熊……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常陆院凉被门口堆着包装精致的蔷薇花吓了一大跳,层层叠叠铺缀开的蔷薇花布满了从她房间到客厅的这一条走廊,白瓷的地板映着粉嫩的花瓣模样精致又可爱。
常陆院凉不禁的“欸——”了一声,训练有素、堪称神出鬼没的侍女在身后默默提醒她说是两位少爷今早起来的杰作,还带了一个甜美的括弧笑。看模样她是很为常陆院家的少爷小姐能够和睦相处感到高兴,完全感受不到常陆院凉这边阳光灿烂的背景瞬间阴沉了下来。
什么鬼啦!
难道这两个家伙这么快就和好了吗?那昨天晚上我是撞鬼了吗?!
等等!常陆院凉的注意力终于从侍女口中的两位少爷那里拉回来,脑子里疯狂刷屏:我的尼桑居然今早起来给我送蔷薇,他们真是——
脑子坏掉了!
正常人谁会给妹妹送这种东西啊,不知道粉色蔷薇的花语是‘我想和你一辈子’吗?可是,我还真的不想和你们一辈子啊,那会出心脏病的好吗。
她不禁吐槽,偏偏不知何时的管家先生还一手抹泪、欣慰的看着她,“有生之年能看到您和少爷他们相处的这么好,真是太好了,夫人也一定会高兴的吧。”
……不,完全没有相处好的意思在里面。
常陆院凉感到了一阵心塞,她不禁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她还腹诽自己的两位兄长要是追起藤冈学姐的话,一定会铺张又肆意的用上‘飞机’‘玫瑰’‘横幅’这些偶像剧里都用烂了的元素,当时还觉得这一定很好玩,只是没想到这居然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是被整的前奏好吗?!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尼桑们开始整人的时候就是这个前奏,从小到大,两位兄长不是没有和女生表过白,但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危机、呸,是未来嫂子的预感,这全都因为双胞胎实在是太爱整人了。
甚至有时候他们会刻意的拿表白当做恶作剧——然后一旁的常陆院凉就开始望天‘真是作孽哦’——这几乎已经是个流程了,常陆院凉看一眼就知道后面是什么。
问题是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妹妹啊!
这是亲妹妹好吗?你把妈妈从法国叫回来,我们可以开始亲子鉴定,而且保证绝对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