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倒好,直接带了一班人马进驻联防队,把联防队惊得鸡飞狗跳,最后逼得吕大伟不得不露面,听说,现在两人正关在办公室里死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
且说吕大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大咧咧地坐在金泽滔对面,挑衅意味十足。
堂堂公安局副局长,居然无赖至此,金泽滔忍不住笑说:“吕局长,今天财税局上门,是为了纠正联防队的预算外资金管理中存在的问题而来,我们都是从工作出发,也是本着保护干部,爱护干部的原则,即使你对我们财税部门有意见,那也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何至于要分出敌友,再说你要把这一百多斤撂这里,我们财税局又不是屠宰场,要你这皮囊何用啊?”
吕大伟见自己一耍横,金泽滔态度就明显软化,不觉暗恨,早知道你吃软不吃硬,老子一早跟你死扛上了,三伯老糊涂了,真当他是一个人物,处处敬他畏他,请他吃饭,还亲自迎来送往,不值当啊!
但就是奇怪,他以为发现了金泽滔性格上的软肋,看着金泽滔如沐春风的笑意,却就是鼓不起勇气拍案相向,他安慰自己说,且待我今天安全过关,再找你秋后算账。
吕大伟开心地拆开一支烟,架起打火机点烟,却不知道是因为手腕旧疾发作,还是内心隐隐地感觉不踏实,这手就是抖得厉害,怎么也凑不上火,一阵羞恼,将打火机扔在桌上。
金泽滔拾起桌上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了火,稳稳地架在吕大伟的烟头上,说:“吕局长,抽一支就少一支了,你可得抽仔细了。”
吕大伟吓了一跳,张大嘴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嘴里叼着的烟头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金泽滔说:“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受的苦,享的乐,冥冥中都是有定数的,你今天多抽了一根烟,明天你就得少抽一根,结的仇,承的恩,都是因果有报,吕局长,小心夜路啊!”
吕大伟给金泽滔说得浑身凉飕飕的,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倒不怕什么人寻仇,但淫人妻女,开场放赌,毁家散财,贪赃枉法,按农村说法,却总是造孽,要遭报应的。
法院那个副院长酒后暗讽他断子绝孙,不当人子,让他咬牙切齿都要找回面子,其实也是他内心恐惧的一种发泄。
金泽滔面色渐渐地冷了下来:“吕局长,听说山上那个赌场是你开的?”
吕大伟倒不怕人知道这赌场就是他经营的,但此刻金泽滔突然提起,让他更是心慌,还没等他开口辩白,办公室大门忽然嘭地被人用力踹开。
吕大伟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身材不高,一脸麻子,却无比嚣张的人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这不正是在财税局里被堵过门的浜海那个柳麻子局长吗?
金泽滔站了起来,拍拍手说:“吕局长,我的事完了,收拾收拾回家吃饭喽,接下来你们慢慢玩!”
柳鑫后面跟着柳立海、赵向红等浜海公安一班人,大家都纷纷嘻笑着和金泽滔打招呼,金泽滔倒也没有见外,一一握手问好。
吕大伟看这架势,还以为柳麻子上门这次是带着全局干部上门寻仇来了,心里是又气又怕,还有没有天理,我连你老婆的手都没碰着,堵了一次门还不肯罢休,居然都敢上门堵人了!
柳鑫也不说话,打开公文包,刷地一声打开,极其张扬地对着吕大伟点了点头,说:“吕局长,请吧,签上你的大名!”
吕大伟心惊肉跳地瞟了一眼,上面三个斗大的黑体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拘留证,台头赫然是越海省公安厅治安总队,下面几行字他闭着眼睛也能背上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之规定,现决定由我局侦查人员某某对犯罪嫌疑人某某拘留,送某地羁押。”
每次他将拘留证送达时,总会将头抬得高高的,然后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的目光看人,然后看着对方灰白的眼睛惊慌地看着自己,然后抖抖索索地签下自己歪歪斜斜的名字。
此刻,柳鑫就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那一脸的麻子兴奋得就象成熟的桑椹果一样,鲜红欲滴。
吕大伟晃了晃脑袋,感觉出现幻觉了,我怎么会被拘留,应该都是我拘留别人才对。
金泽滔悲天悯人道:“吕局长,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你大约没想到,就在刚才,西顶山的赌场被省公安厅给端了,跟你说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还是好好配合柳局长他们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金泽滔说罢还摇了摇头,也不理柳鑫等人,扭头就走,柳鑫却笑眯眯地伸手拦住,说:“金局长,你可不能走,董厅长交代,吕大伟就地审讯,你的戏还没唱完,必须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