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我现下便合力一试,别耽搁太久,让劫尘身处险境。”王迹踌躇了一下道:“若是聚齐你我佛厉双元,只怕……”楼至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做也做下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王迹听闻此语苦笑一声道:“如此便得罪了。”说罢俯身吻住楼至双唇,楼至亦像情人般顺从地张开双唇任他采撷,却并无往日委屈忸怩之色,还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更拉向自己深吻起来,王迹虽然惊异,怎奈心上人就在眼前,又如此温柔顺从,却也按耐不得,更加激烈地回应着楼至,一时之间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恰如一对恋人一般。
王迹在亲吻之中微微睁眼,从如此亲密的角度可以看见楼至轻颤的睫毛,他在紧张的时候总是这样,王迹想起以前的亲吻,总是他教他闭上眼睛,如今因为诧异而睁大双眼的人却变成了自己。楼至感受到他迟疑的动作,复又将丁香纠缠在他的上颚之处几次,方才将舌尖从他口中退了出来,微微喘息着,见两人龙涎拉开的银丝还挂在自己唇边,便伸出无名指沾了沾自己的唇,放在口中吮吸进去,对他微微一笑到:“今儿倒新鲜。”
王迹见他这般模样,心下觉得不安,正欲喊停,谁知楼至兀自言道:“王迹,我觉得好累。”王迹闻言连忙关切道:“既然如此,咱们不要试了,想是劫尘虽然冲动,但是没有厉行令在身便难以动作,一时之间应无性命之忧。”只见楼至摇头笑道:“我不是身子不痛快,只是觉得遇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全都被打乱了,王迹,我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之前的生活就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江湖,总有这许多无奈,别人都说我是应天命而生,只是你可知道应运而生又岂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得男女其一的色身,又何必在出生之日便被家人遗弃,从此常伴青灯古佛……”楼至说道此处,王迹没由来一阵替他委屈,忍不住将他轻轻抱在怀中,楼至并未推拒他,反而顺从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如此依偎着,虽然身子离得很近,王迹却觉得怀中之人仿佛全身都透明起来,随时就要消失一般,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楼至被他这样紧紧抱住,扑哧一笑到:“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小妹,会赌气跑了不成?”王迹久未听得楼至与自己玩笑,今日突然听他用如此亲密的语气与自己调笑,脸上竟微微一红。楼至见他这般反应,忍不住又是一笑,复又缓缓说道:“与其说我想不起来,倒不如说我自己也不怎么愿意想起,那段过去,总觉得不能碰触,仿佛一碰,我现在的日子就全毁了……你可知我成婚以来,几年之内并未对蕴果谛魂动心,只是那段光阴如今想来,也许就是我楼至韦驮做人的日子,若我是个平凡人,我也许早就过上了那样的日子也未可知,只因如此色身天命,我十八岁时却被冠以天之佛的名号,涉足武林,身不由己。”
楼至此番言语虽然饱含委屈之意,但他眉目之间却十分平安喜乐,并不见不平之色,倒是王迹听闻此语心下不忍,眼圈一红,楼至见状,微笑着抚上王迹的脸颊道:“我是个狠心的,总是先为自己打算,我自己也明白,与我纠缠之人都会觉得委屈,王迹,若我还是豆蔻少年,必然会倾心于你,只是如今你我各具责任,却是任性不得,你对我付出几何,我心里多少明白,只是说句不怕你恼的话,蕴果谛魂给我的日子我已经割舍不下。王迹,既然我失落记忆,从前的我欠了你什么,现在的我已经还不起了,只是我不愿对不起别人,若是你不甘心,我能给你的,自然全都给你,只是你要的东西却不在我身上,我实在无能为力。”
王迹听到此处,怔怔的并不言语,半晌眼泪才流了下来,缓缓说道:“你记得了?”楼至面沉似水地看着他,并不置可否,只是轻叹一声,王迹摇了摇笑道:“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楼至低眉道:“我多少知道一些个中缘由,只是其他的,我无心也无力再追究,我欠你一个解释,只是如今我并不想解释,你就当我薄情好了。”
王迹连日来与楼至相处,见他不似以往那般排斥自己,行动坐卧之间对自己颇有亲密之意,正在心思纠缠之际却遭如此棒喝,忍不住压抑着声音道:“你何止薄情,简直无情无义……”楼至听他如此奚落自己却也不恼,反而站起身子在王迹面前缓缓除下衣衫,王迹见状别开视线道:“你就算不领我的情,何苦如此作践你我?”却听得楼至笑道:“我固然无情无义,你又岂能独善其身?”说罢竟伸手抚上王迹的尘炳,却觉那里早已耀武扬威,楼至轻笑一声道:“我自是水性,你又岂当得君子,事到如今却做这子曰诗云的轻狂样给谁看?”王迹受不得他如此奚落,将楼至打横抱起丢在床上压了上去,两人唇齿辅一交接便深吻起来,不出片刻王迹将吻痕蜿蜒至楼至颈项之处狠狠啃咬着,楼至不耐疼痛,咿呀出声,却是温柔旖旎、靡靡之音,更显催情之意,彼时两人交颈缠绵,谁也不曾看见对方眼中早已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s a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