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辛见妈妈忽然紧紧抱住自己,还以为自己的节目讨得了妈妈的欢心,便笑道:“妈妈既然喜欢,孩儿每日都演给妈妈瞧好不好?”楼至闻言连忙厉声说到:“不可!”质辛给妈妈吓了一跳,噤声不敢再说。楼至见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又心下不忍,遂抱起质辛柔声说到:“妈妈害怕那些东西,爹爹见了也会不喜欢,质辛以后不要再弄这些可怕的东西了好不好?”质辛见妈妈温柔低语,便乖巧地点点头,复又歪头想了想道:“可是有时候,孩儿觉得寂寞无聊之时,那些小东西便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与孩儿玩耍一阵,倒不是孩儿主动去招惹的呀,要是它们再来,孩儿也无法让它们离开的,那召唤之术,孩儿近日才习得,既然妈妈不喜欢,孩儿以后再也不玩就是了,妈妈别恼。”说罢滚进楼至怀中撒娇。
楼至怜惜地抚摩着质辛,眉间又蹙了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适才听闻质辛所言,那些红潮似乎并无恶意,更像是质辛魔元之中附带的异能,若是质辛将此心法习得纯熟,倒也不失为一项防身的利器,只是旅途之上不好对蕴果再提此事让他分心,一切都要等平安回到京中再做打算。楼至想到此处,便对质辛笑道:“爹爹向来不喜欢奇技淫巧之物,若是给他知道了,又要责罚质辛,倒时妈妈也护不住你。”质辛向来最畏惧爹爹威严,听妈妈如此一说,吓得小脸煞白,楼至扑哧一笑道:“不过妈妈会帮质辛保守秘密,好不好?”质辛听闻妈妈爱语,连连点头道:“质辛也不会告诉爹爹的,多谢妈妈怜惜孩儿。”
一家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上不再耽于景致,除了驿站之外,皆不在外饮食,几天下来倒也平安无事,转眼已经回到京中蕴果的府邸。
刚一踏进家门,楼至心神骤然一松,几乎瘫坐在地上,到底蕴果对他时时留心,见他身子不稳,当下也不避讳,将楼至打横抱起,吩咐随侍的人安顿质辛用膳休息,自己先带着楼至回了内室。
到了夫妻二人平日起居的卧室,蕴果才小心翼翼地将楼至放在床上,楼至兀自挣扎着想要起身亲自安顿质辛,蕴果连忙阻止他道:“质辛几个随侍的乳母和丫鬟都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凡事照应得比咱们还要妥当,你这一去万一身子不爽快,岂不是连累孩儿也觉得内疚?”楼至听他说的有理,便不再挣扎。
蕴果扶着他躺好了,便伸手帮他卸去残妆,因是一路风尘仆仆,加之近日变故频繁,楼至本也无心装饰,只在额前坠上一枚璎珞,束缚了发髻便罢。蕴果温柔地除去他的发饰,如雪的长发失了束缚,转瞬散开在枕边,蕴果移过软枕,亲自用琥珀梳子帮楼至梳理着头发,一边梳一边似是自言自语道:“比辅离家中时长了些许,长若千寻……”楼至本已经眯起眼睛有了睡意,听他如此赞美自己,只道是夫妻之间寻常*,便失了睡意,看他如何。怎知蕴果并无动作,也不再言语,只是耐心梳理,待收拾停当之后,便伸手为楼至款去外衣,因京中早已进入暑热天气,便不挪动锦被,只将蝉翼纱所制的夹被给楼至盖上,再俯身脱去楼至的金履和罗袜,触手之际,却觉楼至双足冰冷,竟将他白玉般的双足握于自己掌中笑道:“天气如此暑热,怎的还这般凉?”楼至双足给他握住,身子一紧,这原本是寻常的动作,只是在这深闺内室、夫妻之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缱绻亲昵之意,楼至颊上已带瑰意,抓紧了蝉翼纱覆在面上,只等蕴果有所动作。
黑暗中只觉蕴果因常年习武而粗糙的掌心在自己双足娇嫩的肌肤上摩挲了半晌,忽然觉得一丝温热,竟似蕴果的唇舌正在亲吻着自己的双足,楼至花心一紧,连忙张口咬住蝉翼纱,阻住口中嘤咛,心下盘算如何应付今日的行事,心内正在蜜意之间,忽觉蕴果放开了自己,掀开夹被一瞧,蕴果已经站起了身子,俯身在他眉心一吻道:“连日舟车劳顿,想是累了?略睡一睡吧,我前厅还有些琐事,晚膳再来陪你。”说罢竟整顿衣冠离了楼至的卧室。楼至听他言语之间颇为压抑,只觉内心空落,又疑惑起来,成婚数年,蕴果每每求欢之际,自己十次之中允了两三次总是有的,从未见他中途退却,如今心意相通,自己再不会含羞退避,怎的他却……莫不是因为那件事,心里到底存了嫌隙,只是此时却也不好细问,只得默念一卷心经,才勉强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