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炕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矮胖老者看着狗娃吃得津津有味,笑着道:“怎么样?我这里的生活还不错吧?”
狗娃连连的点着头道:“不错,不错。”
矮胖老者对狗娃道:“小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狗娃一边啃着狍子肉,一边道:“老伯,你弄错了吧?救你的人是二愣叔叔和那个老郎中,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一个小小的忙,不能算救命恩人。”
矮胖老者道:“你别谦虚了,我心里明白。要不是你在溪水边用嘴帮我早早的吸出了那些毒血,后面的二愣和那个老郎中再费力费劲也是没有用的。你是学过武功的人,你也清楚用嘴去吸毒是非常危险的事,可是你却毫不犹豫的去给我那样做了。我老哥这人爱憎分明,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尽管提要求,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哪怕是杀人、放火……”
狗娃放下了手里的骨头,一本正经的对矮胖老者道:“老伯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提我的要求了?”
矮胖老者诚恳的点了点头,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狗娃的要求。
“我要你……收我为徒弟!”狗娃嗫嚅了半天,忽然从嘴里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矮胖老者可能是没有料到狗娃会提这样的要求,一下子好像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狗娃的眼睛没有说出话来。
“行不行?”狗娃见矮胖老者发呆,笑着用商量的口吻道。
矮胖老者思索了一阵,对狗娃道:“你不是已经有师父了嘛?”
狗娃道:“难道有了一个师父就不能再多认一个师父吗?”
矮胖老者摇着头道:“自古以来,学艺的人都是拜一个师父。你要是再拜我为师,恐怕就有点……”
狗娃道:“老伯,这个规矩是谁定的?既然是人定的,人就能改。如果天下武林的高手都成了我狗娃的师父,你想想,我狗娃不就成了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了吗?”
矮胖老者笑着道:“你这话虽然是有几分道理,但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妥。你既然还要拜我为师,那你也应该征求一下你以前的那个师父的意见。”
狗娃摇着头道:“不用了,我以前的那个师父我知道,他是个很开朗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情的。老伯你要是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的话,那我这个要求就不提了。”
狗娃这么一说,矮胖老者连忙摆着手道:“小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狗娃望着矮胖老者的眼,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嫌我不够格吗?”
矮胖老者摆着手道:“也不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拜我为师的目的是什么?”
一听这话,狗娃张口就道:“我拜你为师的目的,就是想学好武功,为我的父母报仇。”
矮胖老者没有说话,陷入了静静的思索之中。半晌,叹了口气对狗娃道:“孩子,一个人的心里要是老装着‘报仇’两个字,他就会活得很累、很累。”
狗娃道:“为了给父母报仇,别说是累了,就是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矮胖老者点了点头道:“你要是不嫌我这个师父赖的话,我就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小狗娃就是我魔扇张的徒弟了。”
一听矮胖老者这么说,狗娃相当的机灵,马上伸出右手的小指道:“说话算话,来,拉钩。”
矮胖老者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指着狗娃道:“你见过哪个师父收徒弟,师徒两个还要拉钩的?”
狗娃想了想,眼睛一转,马上向后挪了挪,双腿在炕上一跪,双手作了个揖,口里叫道:“师父,徒儿有礼了!”然后对着矮胖老者“嘣嘣嘣”就是三个响头
矮胖老者满意的捋着胡子道:“这还差不多,像我魔扇张的徒弟。”
看着矮胖老者脸上的笑容,狗娃笑着故意道:“师父,二愣叔叔叫你麻子哥,你为什么就又成了魔扇张呢?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矮胖老者笑了笑道:“你看我脸上这坑坑洼洼不是像麻子吗?这是我小的时候害‘天花’时弄下的残疾。人们有的叫我张麻子,麻子张,有的叫我麻子哥,麻子叔。起先,我还觉着不好听,后来慢慢叫惯了,我还觉着很亲切呢。至于魔扇张嘛,那是江湖上的朋友们给起的雅号。实际上无所谓,人的名字都是个符号,叫啥也一样。”
狗娃的心愿达到了,心情特别的高兴,连着啃了好几块狍子骨头。魔扇张在一边看得是喜上眉梢,爱意浓浓。他对狗娃道:“明天是我师父的忌日,我们师徒三人约定,无论多忙,每年师父的忌日都要去给师父去上坟。东边村子里有一个纸扎店,下午我去给师父买点上坟的纸扎和水果什么的。你在家里歇着吧,想出去耍的话也不要走远,就在附近转一转。”
狗娃点着头道:“师父,你放心去吧,我在家里给你看门,保证没事的。”
魔扇张收拾好碗筷以后就下山走了,狗娃一个人在附近到处转悠了起来。
狗娃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石窟了。他连着跑了好几个石窟,里面的石头人人都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后来,他又来到了一处山坡的悬崖边上,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还有他熟悉的山枣树、酸枣树等等。可惜,这些果实还没有熟了,不能吃。突然,有一个小松鼠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小松鼠奔奔跳跳的好像是也在看着他这个陌生的来客,一会儿向他眨眨小眼睛,一会儿又向他摇摇漂亮的大尾巴。
过去在山里时,狗娃经常捉小松鼠。他知道,小松鼠嘴很馋,你只要在它面前放上一些食物,它就会慢慢的窜过来。接下来的就是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时机掌握的好,出手迅速的话,很有可能将它稳稳的逮住。
看着上面一动不动的小松鼠,狗娃的手伸进了口袋里,他想找点诱饵来逮这个小松鼠。可是伸进口袋里的手突然告诉他,口袋里有三颗红果子。这是他上午从那个峭壁上面摘下来的,也是小松鼠最喜爱吃的东西。他掏出一个红果子向小松鼠晃了晃,嘴里一边轻轻地叫着;“哩哩哩,哩哩哩……”一边向着小松鼠靠了过去。可是,还没有等他迈出两步,脚下石头一拌,身子打了一个趔趄,吓得那只小松鼠尾巴一晃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狗娃沮丧的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看着手里的红果子,自言自语的道:“哼!你不吃我吃。”
他轻轻地咬开了红果子的皮,用舌头舔了舔里面的水汁,感觉酸甜酸甜的一股清凉味道。红果子很小,还没有等狗娃品尝几下就没了。狗娃的手又伸进了口袋里,剩下的两个红果子很快就进了肚。嘴里、肚里,酸甜味、清凉感,使得狗娃舒服极了。他站了起来走到峭壁前面,朝山坡上面仔细的观望了起来。
狗娃不是在找那只小松鼠,他是在找刚才吃下去的那种红果子。他想,这么好吃的红果子,肯定这里也有。要是能摘满自己的两个口袋,他就能美美地吃上好几天了。所以,他仔细的寻找了起来,希望像上午一样,又能看到那样鲜红鲜红的果子。
往往是事与愿违,你越想看到的东西越是看不到。尽管狗娃跑了几个山坡,攀爬了几个山崖,弄得土头土脸,胳膊上还被酸刺圪针扎了好几针,但却始终没有看见他所期待的那种红果子。看看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开始灰心丧气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狗娃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了。头在一阵阵的发热,脸在一阵阵的发烧,浑身燥热难耐的很。肚子里面好像是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涌动,左冲右撞,像是要从里面奔腾出来的样子。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暑了,便蹲在溪水边用凉水洗了洗脸,可是丝毫没有感到一点点的减轻。他像一个醉汉似的,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回了石窟里。
狗娃在炕上躺了一会儿,感到浑身越来越热,身上像火炉子一样的滚烫难受。他爬起来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还是觉着热的不行。慢慢的,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费劲。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想到死,他立刻感到害怕起来。人一死了后就要被埋到很深很深的土坑里,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孤独?他越想越害怕,一边在炕上打滚,一边爹呀娘呀的叫喊了起来……
狗娃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他是否会死去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