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闲院坐在最里侧,被身边的男人堵住,连出去洗手估计都没办法。
果然是都算计好了。闲院想到选座位时宗像一脸饱含深意的笑容就开始焦躁,被算计了的不愉快感此刻已经升到顶峰。
“第四天呢。”
宗像轻轻叹了口气,成功地吸引到了闲院的注意力。这个男人说得是闲院身处黑王属地,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离开S4的日子。
“其实很希望,弥海砂不习惯在那里的生活呢。”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闲院很想说这句话,想了想还是憋了回去。她也很想直接说只要不是S4在哪里都很好,但却有些伤人。无论在什么时候,S4,或者说青色力量一直都是他们之间同时默契地避开的话题,前一段时间宗像有些强迫性地让她去面对,但最后还是顺着她默许了她的逃避。
去医院也好,下班后会和同事们进行些交集也好,业余时间不是宅在房间里就是跑出去闲逛也好……
统统都是想逃避和新S4的交流,逃避那个旧S4已经不在的事实。
她千方百计不愿意去承认的东西。
这其实不公平。
在这个问题上的歉疚感还是不由得滋长了起来,像是有丝线围绕在心脏上用最小的力气拉扯一样。并不尖锐的钝痛和种子一样,在初期并不明显,却在后来越来越能彰显它的存在。
“因为……族人很听话。”闲院有点不情愿地说:“也没什么事情……都是浅川和结城在查。”
像是对闲院的回话很意外,宗像抱着闲院的手臂收紧了些,让她更靠近自己。
“那还真是……感谢他们了呢。”
“阿嚏。”
隔绝了外界光源的赌场内,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结城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相当满足地叹了口气。
“开了一上午车真是……还好你在东京都要不然我真是没地方休息啊。”
“请你修改成没有美丽的女侍应生的地方。”晃了晃酒杯,西装笔挺的栗木欣赏着红酒在灯光下的色泽。休息日本身并不需要出现在赌场里,如果不是因为结城带着王也来到了东京都的消息,栗木本身可以在家里悠闲地做些自己的事情。
“美丽的女侍应生……”结城靠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抬:“你还真有自信,在一个刚刚载着一个真·大美人的人面前自夸吗。”
“不是你的,一点用都没有。”栗木很平静地说:“招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招惹上了最麻烦的人。”
“喂喂,绿黑之间本来就不对付,都算在王上头上稍微过分了啊。”
直起身来的结城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刚刚的闭目养神让他有了些精神。
“如果你真觉得王上任性把我拉过来就只是为了和宗像室长约会,你就真的看低王上了。趁着这次机会把我还在东京的线人转到新的情报系统之下……喂,栗木,”对方的表情有些不屑一顾,结城目光冷了下来:“因为以前那点事情,你连王上也记恨上了?”
“说不上记恨,只是在得知王上被绿之王狼狈地追杀了两年,又欣赏过青之王的英姿,再得知二人是夫妇之后,一切都变得非常难以预测了——先王在的时候,这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呢。”结城深吸了一口气:“后悔向新王效忠了吗。”
“不,”栗木放下酒杯:“我没有向新王宣誓。”
结城一惊,却又笑了起来。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拿起来又放下。
“你什么意思。”
“大部分族人都归顺了新王,这是一代一代的惯例。但是只有无能和愚蠢的人才需要遵守惯例,”栗木说:“必须接受石盘选择的新王。”
“所以说,身为Alpha组的你强大而聪明,可以选择不接受新王的即位而自己单干吗。失去王上的庇护,你要面对的是黄金氏族和S4的双重监视与戒备,以及你以前仇家的集结。如果你认为你能在那种状况下存活下来我完全没有意见——说起来,背叛了王上王上或许不在乎,不过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怎么对待背叛自己妻子的族人呢?”
栗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上次只是让你长长记性,虽然脸被抽肿了但好歹性命无忧。”结城笑了笑,想起自己直面宗像时的场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才提醒你的,那个人比你想象中在意王上啊。”
想起了非常不好的回忆,精英的表情僵硬了起来。话不投机的场面下,结城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站起来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不死心的栗木抬头看向结城。
“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么,新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活得过三年?”
“现在应该不止你一个,”结城回头看了看旧友,叹了口气:“不过我保证,很快就没有了。”
“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