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方晴愣了一下,才再度开口:“……顾铭轩?那知若真的在你那儿?”
顾铭轩哼了一声算作回答,问:“雅文是谁?”
“是我男朋友啊。”方晴说,“你让知若接一下电话吧,我有话要问——”
“你男朋友?!”顾铭轩的声线就像是忽然被冻住了,冷冷的让人听着瑟缩,“你什么意思,林知若这阵子和你同住,家里还有个男人?”
方晴心底早就对这个人渣顾铭轩有很大意见了,现在对方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在电话里吼她?她的火气不由冒了上来:“顾铭轩,你凭什么随便对人发火?别以为你有那么些臭钱,别人就都得跪在你面前恭维你!你有什么资格管知若?除了折磨她让她难过伤心,你还做过别的事情吗?她才二十出头一个小姑娘,你就天天让她跑出去替你挡酒,替你应酬,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有多难受?”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人渣。”听方晴这么说,顾铭轩不怒反笑,“就因为我是人渣,所以我越折磨她就越开心。”
“你——你简直王八蛋!”
顾铭轩冷哼一声:“她不会回你那里住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那头的方晴怒火憋了半截,不由气得差点摔了电话,雅文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知若又掌控在顾铭轩手里,这下可好,她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做完饭后头痛欲裂,躺倒在床上就很快睡着,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客厅里有人在争执的声音,然后知若似乎尖叫了一声,等方晴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王雅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先一步训她:“你倒是睡得挺安稳,啊?你男朋友这么晚才回来,你也不知道出去找找我?”
方晴没空跟他吵架:“我刚刚好像听见知若的声音了,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王雅文顿时提高声调吼了一声,“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谁知道她跑出去干什么龌龊事了?”
方晴又气又伤心,白天已经和他吵了那么久,现在晚上回来他仍旧摆出一副大爷的模样给她看,难道她的付出就真的那么不值钱吗?她想出去找找知若,可是王雅文却气呼呼的拍了一下桌子:“操/你妈,方晴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不用回来了!收拾铺盖卷滚回你那个穷山沟里去吧!”
方晴愣愣的站在客厅当中,只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尊严都被他夺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主卧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直到清早醒来的时候,看到知若给自己发的短信,内心的愧疚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女人的直觉让她确信,王雅文肯定向她隐瞒了什么事,不然昨晚知若不会跑出去。
她忐忑不安的给知若打了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却是顾铭轩……
方晴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终于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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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之中,知若感觉到有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冰冷的四肢渐渐温暖起来,小腹那郁结的痛感也终于慢慢散去,她不由伸开了蜷缩的身体,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绵软的东西裹住了。
于是知若睁开了眼,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又微微抬头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宽阔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松软温暖的被子。她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的布置风格,这才确定自己仍旧待在顾铭轩的别墅了,只是地点从客厅沙发换到了二楼卧室。
她不由疑惑了,难道是顾铭轩带她上来的?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关心自己?但如果不是他,那就只可能是她昨晚上梦游,自个儿跑到卧室里来了。
知若苦笑了一声,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稍一扭头,就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打开的药瓶子。
她怔了一下,凑过去拿起那个药瓶,正是她一直以来吃的那种止疼药,只是这一瓶很明显刚开封,差不多是满的,而她包里那瓶早就空了。
……她总不会自己梦游出去买药了吧?
难道真的是顾铭轩?知若心底有隐约的酸涩流过,印象当中,以前的顾铭轩一直牢牢的记着她每个月特殊的日子,每一次她还没开始紧张,他就已经紧张到不行,每天身前身后的跟着她,口袋里塞满了止疼药,时不时就握住她的手问:“若若,有没有疼?”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又甜蜜又生气:“你烦不烦啊,我本来还没那么紧张的!”
他就笑了,笑容明朗又温柔:“若若不紧张,有我替你紧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