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以栖的唇色因小病初愈还泛着点白,她的神色却清明精神,闲谈着观测一阵后,觉得安心许多的权至龙决定起身道别。
面对告别的少年,安奶奶下意识要挽留,转念一想他的练习生身份,又止住了口,点了点头,“以栖送一下至龙吧。”
“嗯。”
前往玄关口的路途很短暂,踩入在门口摆放整齐的运动鞋,权至龙弯下腰系着鞋带,却见安以栖也搭着墙套上了黄褐色的小靴子。
“你要出门?”
面对权至龙的疑问,安以栖侧了侧脑袋对上他的,“不是送你到大门口麽?”
“不用不用。”
权至龙剧烈的拒绝让女生皱了皱鼻子,“你这是嫌弃我?”
“怎么会?!你不是还生着病嘛。”每每瞧见安以栖失了颜色的薄唇权至龙心里就错杂得可以。
捕捉到男生眼底的堂皇,安以栖不知为何自心底涌上一股笑意,“噗嗤”,笑靥如花,那种眼前景色都陡然变亮的感觉让权至龙忽然有些不明白,前世为何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爱过?
“出门走几步路而已。我只是感冒,又不是断手断脚,而且...”话未说完却被男生攥紧了肩膀,力道大得让她不由地吸了口气,双眸也下意识地瞪大。
回过神的权至龙立刻松了劲,“抱歉,没弄疼你吧?”
见女生轻轻地摇了摇头,权至龙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那麻烦你送我了。”顿了顿,“下次别说什么断手断脚的不吉利的话了。”
安以栖有些惘然,但在权至龙深邃而带着点固执的眼神下还是颔首做了答应。
并肩走在枝条还未抽长的林荫小道上,两人间的气氛略显沉寂。
明明不该的,可权至龙的脑海里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回放那个场面。那个他偷偷前往医院的停尸房,目睹白布一点一点掀开以后,血肉模糊的面容,拼接起来的四肢,残破不堪的尸体...那是比恐怖片还要令他恐惧绝望百倍的一幕。
“到达。”清脆的女声率先打破沉默,“我就送到这儿啦。至龙再见。”
猛地回神的话权至龙张嘴,出口的声音由于没做准备而显得嘶哑,“你,咳。你明天去上课麽?”
“上的。”安以栖在原地跺了跺脚,“真的只是小毛病。”不要搞得我像患了不治之症似的。
“嗯。早上几点出门?”权至龙问得突兀。
不明所以的安以栖还是乖乖回答:“七点二十吧。怎么了?”
“哦好。”权至龙牛头不对马嘴地应了一声,迈开步子。
“明早我会来你家门口等你一起上学的。”没有转头地抛下这句,权至龙不留给安以栖任何拒绝的余地,快步离去。
嘴张成o型,驻足于自家大门口的安以栖懵。
隔天早晨。
与平日一般起床、洗漱、打理、吃早餐...安以栖却止不住地往厅里的座钟处瞄着,确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