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离开。再不离开就要万劫不复,情感的冲动会让我坠入深渊。
正巧,查尔斯在伦敦有些事物需要处理,身为朋友有义务帮忙,借着这个良机,我一早就离开了尼日斐。
简会因为我的突然离开感到惊讶吗?这是否足以打消她对我的期待呢?
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平复心境,以便忘掉那张百合花般的脸蛋和海天相交的眼睛。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役,但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意志取得胜利。
十二月十八日星期三
我收拾出家传的、母亲戴过的珠宝首饰,拿到珠宝店改造翻新。其中一部分胸针、耳环和项链可以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乔治安娜,她已经到了佩戴这些首饰的年纪,它们同她的美貌相得益彰。
这顶镶嵌着蓝宝石的花冠和与之相配的蓝宝石项链、蓝宝石耳坠,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也是达西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每一任达西太太都会佩戴着她们踏入彭伯利庄园……
纯净的蓝色与简的眼睛正好相配,我不禁幻想着简佩戴上它们的模样。
姑且容许自己放纵的想念一回。
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
今天下了一场雪。我带乔治安娜去公园赏雪,在没坐马车的情况下很丢脸的迷了路。
费了一番功夫折返回家,我和乔治安娜都弄得浑身*的狼狈不堪。我不禁记起了尼日菲花园的那个上午,那位年轻小姐穿着男式的裤子、带着溅到小腿的泥浆、双颊嫣红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身狼狈,却还能言笑晏晏的跨上马背接过缰绳……
如今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呢?是否像我和乔治安娜一样踏雪散步,会不会又迷了路?
明天绝对不能再想她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二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最难熬的平安夜。
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三
从未有哪年的圣诞节能像今年一样使我觉得无聊。
一月六日星期一
乔治安娜和我期望的一样,她仍然整天弹琴唱歌,美德才艺一天比一天出众,只是过于羞怯不敢与人相处。
我不知道她何时会离开我的羽翼之下,或许乔治安娜需要一个年纪比她大、性格比她开朗的朋友进行引导?
合适的人选……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活泼大方宾利太太,而是她古灵精怪、不按常理出牌的姐姐。
二月十六日星期天
早上我收到了度完蜜月的查尔斯的信,信里提到的一个词让我两个月的自制化为乌有:
“我最亲爱的伊莱扎迫不及待邀请她长姐来伦敦做客。简小姐更美了,不过就算是爱神降世也比不过我的伊莱扎。一想到要称呼比我小两岁的简小姐为姐姐,我就……”
激越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继续读信。
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如此一来我就获得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在时隔这么久——差一天两个月——之后检验简对我的影响力还剩下多少。然后我就会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能够在她面前保持最初的风度,对她不再抱有不合时宜的感情。
我不会像查尔斯那样,轻易草率的付出全部真心。上帝在上,绝对不会。
二月十七日星期一
到了查尔斯的新居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简小姐将于下个礼拜的今天抵达,而不是今天。
新婚的查尔斯无视了我的错误,他迫不及待的向我诉说他的妻子多么多么完美,他的生活多么多么幸福……而我完全没有听入耳中,因为脑子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填满了。
自上次分别后,简会有什么变化?
据说她更美了,会变成什么模样?
见到我她会不会惊讶?会不会觉得受宠若惊,会不会冒出移居彭伯利的心思?
不过我坚信我能克服对她的迷恋,我做得到。
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仆人的通报宣告了客人的到访。我听到“简·班纳特小姐”这个名字时没有跳起来,不禁有几分自豪。
但我的拳头攥紧了。
简进屋的一瞬间,我被门口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当我终于能面色如常的正视她时,我发现简除了脸颊似乎丰润了一点点,看上去完全没变。
我打算开口寒暄,却发现心不在焉得根本没办法正常交谈。
据说姨母会在星期天请我们去罗新斯吃饭,不过今天晚上汉斯福就收到了来自罗新斯的请帖。
我觉得心神越来越恍惚了,下笔之后,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