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克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很不对劲,这孩子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对劲!
“你……真的没事吗,临溪?”
“当然没事,我觉得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啊,如果你是指头发变色的话,回去染黑就好了。”拈起一缕白发看了看,姜临溪毫不在意地松开手,道。
“……”这就是最大的有事啊!
碰触到白发少年明显的不解和担忧甚至暗藏戒备的目光时,她忽然微微一笑。
莫名的,明明是十来岁有着稚嫩模样的女孩,这一笑,却生生带出了一份艳若桃李般的妩媚。
“我们的时间很紧呢,所以我要抓紧时间了,”她单手扶在空无一物的腰际——那动作就像是抚上了挂在腰间的剑一样——嘴角含笑,星眸微垂,瞳色冷如冰雪,但是挂在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艳丽,“我去和人打个招呼,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话落,阿克夏只觉得忽然一阵风起,再睁眼时,整个卧房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
凌晨,星夜无光,初阳未升的时刻,最为黑暗的时刻。
时间尚早,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姜临溪安静地走过空旷无人的街道,身侧唯有飒飒冷风。
她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这是一户颇有地位的人家,门口站着两只大石狮子,朱红色大门紧闭。
“啊呀,地主阶级啊……还真会找投胎对象呢……啊,不对,那应该不算投胎吧?”自言自语了几句,姜临溪微笑着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房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谁呀,这么早……人还没起呢,等太阳出来了天亮了再来!”
她闻声转头看了看漆黑无光的天空。
等天亮啊……
小女孩的眸光一暗,她的世界,已经不会再有太阳升起。
没听到回应,门房打着呵欠回去睡觉,却忽然听到一道极响的爆炸,脑子里忽然就嗡嗡直响,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门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昏了过去,这声巨响就像是一个闹钟,宁静的宅子里忽然人声乍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呐,你看,这不是起来了吗?”小女孩对着被爆炸声直接震晕过去的门房微笑道,她面前的朱漆大门已经破碎成指节大小的木片,哪怕是再高明的木匠,也不可能把它们恢复成原先威武阔气的两扇大门。
“你、你是谁?闯我杨府有何贵干!”
似乎是个能主事的人,不过,不够资格。瞥了眼站在人群前方大声喝问的中年男人,姜临溪在心底下了结论,便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朝后院走去。
如同摩西分海,她前进路上的人群纷纷自动退开,就像是有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推动他们分开一样。
“啊,谢谢啦!”小女孩露出灿若阳光的微笑,“不过……”
她手指一弹,站在人群中一位衣着较旁人出众的青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你就不必让了吧?”
一头长发白如初雪的小女孩漫步走到他面前,脸上笑意不减:“我是来找你的呦!大概两天不见了吧,还没谢谢你当初给我熬药呢……虽然我没喝到就是了。”
“你、姑娘有何要事,来……咳咳、来我杨府……”这青年似乎身体不好,说一声喘好几口气,却依然勉力维持着礼节。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声刀刃入肉刺骨声,然后才是那女孩慢条斯理的声音,“……一命偿一命而已。”
青年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却怎么也没法再说出完整的句子——一柄华美如同装饰品、造型迥异于同类的长剑刺入了他胸膛。
人群中传出一声人体倒地的闷响,大概是哪个胆小的丫头婆子给吓昏了过去。
“嗯?”姜临溪眨眨眼睛,因为这个动作,和本身外形不符的娇媚模样顿时消失,露出一副茫然疑惑的表情来。
她转头看向四周,被她的视线一扫,原本被吓得几乎不会发声的人群里顿时爆出惨叫:“啊啊啊!!!”
这叫声惊醒了呆住的人群,刚刚还寂静的院落里惨叫声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传向四面八方,几乎所有人都忙着朝外逃去,最差也要远离那个还带着一身杨府少爷鲜血的小孩子。
人群这么一分散,顿时视野就清楚了。
除了被吓晕倒在地上的丫鬟外,其他有手有脚的男人女人都忙着逃命。
姜临溪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青年,伸手拔出修罗刀——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这柄刀,平日里用自带隐形效果的咒布捆起来,除非是拥有相关的看破幻术的瞳术,否则都不会发现她有带着这把修罗刀。
“真是奇怪啊……”小女孩自言自语道,一边走了过去,留下一路血迹,“不过,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时候警长那么奇怪,也难怪我之前一直觉得警长不太对劲……不是我的错觉呢!”
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走了过来,手里还淌着鲜血的修罗刀抵在了昏死过去的丫头眉心。
“呐,我说,要不要来玩个游戏?”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丫鬟,小女孩露出一个纯善如初生婴儿的笑容,但看在他人眼里,却带出了莫名的血腥之起,“这里以你我为圆心,半径五十米内,一共有三百五十一人,我们来试试看……”
“是你渡魂的速度快,还是我斩杀的速度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