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的长廊之中,德川定定一副清闲的模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为了保护管家爷爷而和守卫军展开一场恶战的新八叽和小神乐。而一直站在德川定定身边的胧,注意力则是慢慢的转到我这一边来。
“原来是恶鬼挣扎着想要从地狱中爬出来啊。”胧慢慢的转过身来,寒气逼人的眼睛盯着我。
“嗯,是。”我应道,“只是不管是恶鬼还是人,掉入万丈深渊的地狱都希望能够爬上来。就算有一根蜘蛛丝垂挂而下,也会毫不犹豫的紧紧握住。”说着,我的手慢慢的抓住了腰间的胁差刀柄,迈开架势身体前倾,“我以攘夷之名‘狐尾会’头领的身份——前来天诛,”
“天诛,”德川定定也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挑眉的看着我:“一条匍匐在地上的虫子竟然想要以天诛杀我?哈,不自量力!”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胧,随后又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胧,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当初天道众似乎下了命令要除掉她却被一桥家的走狗给保住了。不过现在他可是窃国贼,就由你来解决掉好了。”
胧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过来,一成不变的口吻应下了任务。在我做好准备要拔刀的时候,却恍惚间发现眼前的男人不见了。背后感觉到一阵寒意的时候我才猛然醒悟过来,但是在专心已经来不及了。
左背一阵如同贯穿一般的痛楚,心脏仿佛都要连同背刺穿一般。整个身子背拍了出去,仅存的理智让我右手中的胁差顶住地面一个空翻趔趄的半蹲在地面上,捂着胸口剧烈的一阵咳嗽,从嘴里涌出大量浓稠的血液。
再抬起头,三根手里剑朝着我投射而来,匆忙的迎击却仅仅只是击落了两根手里剑而已,另外一根深深的刺入右腿大腿处。毒力顺着血液扩散的极快,右腿拿上就全部麻痹的动弹不得。短暂的时刻,胧趁机已经居于我的右侧,抬起手放在我位于我太阳穴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心说不好,手中的胁差刀柄一转刺入胧的侧腹之中。只可惜仍然没有组织胧的那一攻击,在剧烈的冲击之下眼前一边冲血,身体撞烂了走廊窗户对面和室的拉门后背重重的撞在墙壁上。胁差也不知道何时脱手。
笼罩的烟雾还未消散,我的身体还未从顺着墙壁滑落,和室外的胧马上冲进来单手捏住我的头部狠狠的按如墙壁中。感受着紧紧压迫着头骨,这种感觉让我伸手紧紧抓住胧的手臂拼命挣扎着悬空的身体。
“只可惜,蜘蛛丝是永远没有办法将你们罪恶的重量拖起来的,更别说拉着蜘蛛丝爬出地狱了。”眼前一边冲血的血红,看着胧似乎并不受刚刚侧腹伤口的影响,“卑躬屈膝听从天上的指派,才是你们活的出路。这些你们早就应该明白的!”
“明白?”因为伤痛和压迫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我才不明白,想让我下地狱?好啊,我清河八彩就是从地狱中诞生的!但是,要想让我回到地狱,至少……”从大腿中拔出手里剑直接刺入胧的心脏,看着鲜血逐渐渗出以及对方错愕的眼神,浮现在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扭曲。
“至少,也让一个人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啊!”
胧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原本悬空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我仰起头看着此时背光站在我面前的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气息却格外的阴冷。事实上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我刺中他的心脏而血溅三尺,没想到竟然仅仅只是渗了几滴血珠而已……
怎么会这样?
胧抬起手,放在我额头处。
“去死吧。”
——轰!
***
整个世界如同黑色一边充满了绝望,我站在一望无际的黑色世界。这般世界仿佛似曾相识。我在沉默许久之后才慢慢的想起来,我大概已经被胧杀死了……就在刚才。面对那样的对手我真的太无力了……
被那个混蛋打败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基本上每一次对上他我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也不知道当时是凭着什么样的勇气爬上来的,也不只是以什么样的勇气面对那个家伙的。不自觉之中抬起右手,看着手掌心那早已不明显的伤疤,掌纹也看的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我们走的太远了,早已忘记出发的初衷和原来的目标是何了。
不知为何,我的那黑暗的世界瞬间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在快速旋转之后呈现在我面前的,则是数年前的我,握着武器在与天道众僧人之间不休止的战斗,身上的伤痕性不惜与现在。我依稀的记得,那时我曾经想要保护住松阳老师,所以不愿意就这样倒下,在上刑场的前夕仍然发疯的与早已定下不可改的结局作斗争。
最终,还是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天道众僧人以及天人打到筋疲力尽。逐渐靠上前来的松阳老师,双手被绑在身后,于是我痛哭着上千紧紧抱住他。他下巴卡在我的头顶,轻声细语的对我说的话……
“我还要把他们三个人拜托给你,拜托你照顾好他们,拜托他们一定要记住我最后一堂课所说的话。我也拜托你,不要让他们同门刀剑相向……”
“我们约定好了。”
我怔怔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曾经发生此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展现在我眼前的这一幕,却见松阳老师微微的张开嘴,并未发声用唇形轻声细语道:“请活下去。”
——请活下去。
……
隆隆作响之中我慢慢睁开眼睛,烟雾早已消散。滴落在衣服上的血迹,幸好我穿的是真选组的队服,所以看不出大片的血迹。但里面的白色衬衣应该早已被红色浸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