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桐还小,不过娇娇说的也是,我正在物色太子老师的人选。娇娇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呢?”刘彻已经在给太子物色老师,能做帝师的人一定要博学 ,还要人品好,更要紧的是要忠心。
阿娇很无奈的在心里翻个白眼,老师再多,再博学,也不赶不上父母对孩子的影响。刘彻把孩子全权交给奶娘保姆,自己除了整天宠着孩子,完全把孩子的教育交给了别人,这样怎么能教育出来合格的皇储?“父母是孩子的终身老师,我看你还是多花费些心思在孩子身上。我可不喜欢把自己的儿子交给那些酸了吧唧的腐儒 。”阿娇不赞成的摇摇头,感慨着说:“孩子就像是一张白纸,你在上面染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样子。生子不教还不如不生呢?”
刘彻眼神一闪,他抓住了阿娇话里的线索,追问道:“你怎么忽然感慨起来这个了,淮南王你怎么打发他的?我看他的心思是更深了,他每天和方士们炼丹 ,看起来是要超脱世外做神仙呢,可是刘陵一点没消停,她的手都要伸到后宫去了。”
“淮南王几个儿女里面,我倒是觉得只有刘陵是个不错的,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孩子不成封王。淮南王暂时会安静一段时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阿娇缓缓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阿娇当着那些诸侯王的面前只邀请了淮南王到天子的车驾上说话,淮南王的盛宠和他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言而喻了。
淮南王坐在天子的车驾上,华丽宽敞的车厢里面温暖如春,淮南王四处瞄了一遍却没发现炭火盆在什么地方,他只觉得身下全是暖暖的,他试探着的伸手摸下去,赫然发现自厚厚的毯子和裘皮下是一层铜板,铜板地下全是暖道,炭火放在车厢外面,热气在车厢地下环绕,因此车子里面温暖如春却没了炭火的干燥和不均匀。
这样的车驾也只有天子能享用了,刘安心里暗自咋舌,一股羡慕油然而生。“淮南王的大作朕都已经拜读了,淮南被你治理的很好。当初太皇太后在的时候就对淮南王称赞有加,你能来参加太皇太后的葬礼,也不枉费太皇太后对你的器重。”阿娇坐在阴影里面,窥,刘安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她面无表情的夸奖着刘安的博学和勤劳。
刘安则是被皇帝的奉承给弄得浑身不对劲,皇帝对着诸侯王们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封国在诸侯国里面是最大的,而且自己的声望诸侯里面也是最高的,皇帝肯定是早察觉出来自己那点小心思。从皇帝登基以来一系列的举措看来,刘彻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皇帝几次旁敲侧击,足以叫刘安心存忌惮。可是皇帝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刘安也只采用身边谋士的建议,接着韬光养晦了。
自己处处小心低调,却依旧被皇帝惦记着,刘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冒出来了。他也只能诚惶诚恐的拱手说些场面上的谦虚话。
“哈哈,淮南王真是太谦虚了,你收揽天下人才,八公的名气谁人不知?你是知道的,朕生性喜好剑术 ,听说你手下有个剑客叫雷被的剑术超群,很想眼前看他的本事,只是可惜了,他竟然受伤不能跟着你来长安,以后淮南王来长安一定要带上雷被。杨得意你去拿太医秘制的伤药给淮南王,你回去叫雷被好好养伤没,朕正需要他那样的壮士呢。”皇帝漫不经心的话叫淮南王差点给一口茶呛死。
淮南王太子刘迁和雷被比试剑术,雷被不敢取胜,在比试的时候处处相让,谁知刘迁却咄咄逼人,竟然失手把雷被刺伤了。这是刘安来长安之前发生的事情竟然被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刘安顿时有种被看个底掉的感觉。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就像是得了疟疾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了。
阿娇见着目的达到,也没废话就把刘安给赶下车了,来刘彻这边了。刘彻眼光一闪,盯着阿娇看了半晌,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原来你早有准备,我也被你蒙在鼓里了。”
阿娇知道刘彻虽然憋屈在昭阳殿,可是对于权利的掌握一刻不肯放松,她抱着儿子哄着,毫不在意的说:“也是最近的事情,我叫卫青接着路过淮南的机会在那里放下些钉子。淮南王借着朝廷推荐贤能的诏令趁机搜揽人才,八公只是冰山一角。他那个淮南国方圆不过千里,哪里用的着这么多的人才。可是淮南王离着未央宫的位子还远着呢。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傻子。早有人想要为朝廷效力,只可惜被淮南王误了。今天晚上还有个好戏看呢。”阿娇凑在刘彻耳边嘀咕一会,眼睛里闪着得意洋洋的神采 ,刘彻看着阿娇的表情,忽然响起小时候,阿娇总是拿心爱的东西和他分享,她总是会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彻儿,这是我从外祖母那里拿来的点心,给你吃。彻儿这是我从舅舅那里讨来的宝剑送给你。”在阿娇的世界里面只要刘彻一个满足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用了全世界了。
伸手抚上阿娇的脸颊,刘彻毫不吝惜地夸奖着阿娇:“是,你是世界上最可能干的人了。”
两个人慢慢凑近,最终气息交缠,他们正吻的难舍难分,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接着是驾车的马匹嘶鸣声和驭手的呼喝声还有卫士们拔剑出鞘发出锐利的金属声。刘彻脸色一变啊,难不成是有刺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杨得意,外面是谁拦住陛下的车驾?”刘彻话音刚落,杨得意在外面回禀道:“是个宫女,她说方娙娥病的不好。太医们不管,她来求皇后娘娘,请太医再给方娙娥看看。”
刘彻沉下脸啊,暗想着什么病的厉害根本是想趁机得了皇帝的注意。他冷笑一声,对着杨得意道:“既然她说没有太医给方娙娥诊治,把太医令传来。等着回到昭阳殿再慢慢地问。”刘彻想着方娙娥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内心愈加厌恶起来。
佳萝跪在温暖的昭阳殿,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却压制布置心脏的狂跳。一阵脚步声传来,佳萝悄悄地动下跪得发麻的膝盖,深深地吸口气。成败荣辱在此一举了!
刘彻沉着脸看着眼前跪着的宫女:“你是方娙娥身边服侍的宫女,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一个奴婢敢拦皇后的车驾。”
佳萝深深地磕下头去:“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方娙娥身边的宫女,奴婢原是栗少使身边伺候的奴婢。因为贾少使生病,栗娘娘叫奴婢去照顾贾娘娘的。今天贾娘娘遣奴婢去看看方娙娥,谁知方娙娥身边服侍的人不见,太医也不见眼看着方娙娥病的厉害,奴婢顾不上别只能来拦皇后娘娘的车驾。还请皇后娘娘快点请太医给方娙娥诊治别耽误了时间。奴婢自知罪不可赦,恳请皇后娘娘责罚。”
刘彻听着佳萝的话有点意外:“你抬起头来,方娙娥身边伺候的人哪里去了?不是早就叫太医给她看病了么?无忧你去看看方娙娥,把她身边的奴婢带来审问清楚。太医令呢,叫他来见我!”
方娙娥被禁足,就有人上来糟践她,自己分明是吩咐了要给方娙娥诊治,谁知太医令竟然是不拿着自己当回事。看起来他们是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整顿下,今后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皇后身上散发出来大煞气,整个昭阳殿的奴婢们的心都提起来。太医令一脸是汗赶过来,刘彻见着跪在底下的太医令,一个茶杯夹着风声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