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帝祈云突然又改了主意,苦笑着给她拉上了衣衫,轻声说:“你还未足月,我怕我忍不住,又让你难过。”
她唇角笑意僵了僵,轻轻点头,想了会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
“那……晚上,你只管去,看她有何诡计,她做什么,你只管听着,我躲在暗处好好观察一下,若她真有阴谋,我们只管夺药。”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巫医狡诈,我们夫妻,一明一暗……”
“可你还未足月啊。”
“祈云,我是凤啊,我怕什么?”
“你魂是凤不假,可身是步绾绾哪,你我皆是凡人身……”
“反正为了天下,我一定要去。”
她一脸嗔怪,推开了他,又抡起拳在他的身上打了几下。
帝祈云败下阵来,轻轻地拉住了她的小粉拳,点了点头。
“她要是摸你,你不许摸她。”她想了想,又说。
“知道啦!”帝祈云哑然失笑,抬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头。
“祈云……”
洛君瑜在外面叫他。
“我去去。”帝祈云站起来,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抬手摸了摸嘴唇,觉得她额上的火焰冰冰的,像块千年寒玉,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滚烫灼热,一下就能激得他热血沸腾。
难道是因为生了孩子身子虚的缘故?
他拧拧眉,转头看了她一眼,她还坐在那里,长长的发一直垂到了榻沿下,小脸苍白,眼睛迷离,小嘴巴都泛着白色。
确实是身子太虚了!他下了个结论,快步走出了大殿,不待洛君瑜出声,便匆匆说:
“还有什么好方子?给她好好调调,她身子太虚。”
“你随我来一下。”
洛君瑜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腕就走。一直走出了行宫,才又看他一眼,小声说:
“你觉得绾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绾绾?她身子太弱了。”
“还有呢?”
“还有……她精神不太好。”
“行为和说话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帝祈云沉吟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问。
洛君瑜长眉拧了拧,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无法明言,按理说,他二人才是千年的亲密感情,若真有不妥,帝祈云理当第一个感觉出来,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多言,若错了,又委屈了绾绾,不如再等等吧。
他捏了捏掌心的金叶,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怕她为了小王子的事太过伤心,以至走火入魔。”
“不会的。”帝祈云摇摇头,扭头看向行宫,行宫上方飘着淡淡的红雾,是殿中燃起的熏香,让她可以安神,睡得更香甜一些。
他收回视线,和洛君瑜并肩往前,又压低了声音说:
“今晚取药,不管能不能拿到,子时时分,我们都准时离开这里。昆王已经设下陷阱,准备趁王子有病,诛杀我们三人。我现在有天下在身边,不便和他们起冲突,暂时避开,用你们人的方法,以人制人,昆王和玄毅相互猜忌,必有争端。”
“原来你不是人哪……”洛君瑜打量他一眼,继续说:“那个端木纱怎么办?”
帝祈云不得他的讽刺,沉吟一下,看向昆王殿的方向,低声说:
“绑着她一起,这女人很古怪,身上有股子我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她是西崇这一辈中医术最高的巫医,是羊蝎族的首领,只要抓着她,巫医的把戏和盅术我们就能了如指掌。我虽是魔宫之人,却不能时时用魔宫之力来召法,以免招来仙界忌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等我拿下这几国,让仙界失去盟友,再和他们计较。”
“好,我先安排,你晚上准时赶到。”洛君瑜点头,拍拍他的肩,大步走开。帝祈云双手负于身后,唇角扬起了一丝冷笑——那么,端木纱,等月起之时,孤王来会会你!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步绾绾已经是第十七次尝试着把不同的巫蛊弄混,再分辩出来,可惜都失败了。若她不能灵活运用这些,那她如何和那个女人面对面交锋?
晚风轻轻吹拂,半圆的淡月升起来了。
她有些烦躁地丢开了瓶瓶罐罐,转头看向外面。都这时候了,帝祈云怎么还不来?难道不想去宝库取药了吗?算了,她自己去!宫中情势,时时生变,她一定要趁对方还未警惕之时,去宝库把药盗来。
她说做就做,制造了一个人依然还在殿中的假象,从后窗翻出。
西崇皇宫的大殿相隔甚远,她沿着墙根小心地往前,遇上巡逻之人,便快速躲开。她特地未换上夜行衣,若真不幸被人逮上,还能自称出来看星探月。
宝库在东南角的海棠花林地底下,有两个巨型的石兽立于外面,一边是湖,一边是假山,有十二名侍卫守在外面。可步绾绾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入口。她躲在假山后,仔细观察着石兽附近的情形。白天,这里是不许人靠近的,她也只远远观望了一会儿。此时近看,才觉得这里实在大有奥妙。
突然,耳畔拂起了滚烫的风,她猛地扭头,只见帝祈云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帝祈云!”她脱口而出。
帝祈云双瞳敛了敛,不悦地喝斥:“放肆!”
我还放五呢!步绾绾扁扁嘴,想骂他一句有眼无珠,可又一想,这样等着他再爱上自己,还真一件有趣的事……会爱上吗?不管她披着谁的皮囊,一样爱上她?
她收回视线,指着石兽轻声说:“看到后面的假山了吗?暗门不在在石兽脚下,在假山下面。”
“你怎么知道?”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我是巫医,我能看穿一切石头树木花花草草,换句话说,你读心,我读尘。”她瞟他一眼,故做高深。
这说得还真玄乎,还比他更厉害了?帝祈云扫她一眼,满是蔑视,这目光之意不言而喻——吹吧!吹牛无损失!
步绾绾小手一拂,从他的衣上滑过,又笑了笑,小声说:
“里面亵衣被步绾绾抓破了,是她亲手缝的,缝了十一针,我说得可对?”
帝祈云双眼一亮,长指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低下头,威胁道:“你从何得知?”
步绾绾绣工极差,可又非要表现贤惠一面,那日亲密,不小心抓破了里面的亵衣,她第二日硬是自己缝上了,还让他穿着,以证明她有贤心有贤手有贤惠之潜力。
“我还知道……因为我……”步绾绾艰难地说着,突然闻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香味,那个女人跟来了!她赶紧又说:“你快掐死我了,你不想要盗药了吗?”
见她快透不过气来,帝祈云这才松开了手。
步绾绾深深吸气,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捧住了帝祈云的脸,猛地就印上了一吻。这动作太突然了,帝祈云来不及反应,硬被她给吻上了。
“陛下,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摸摸我的胸|口!”她故意喘着,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
帝祈云猛地抽回手指,可后退时,踩到了落叶枯枝,响动惊起了前头的侍卫。
“谁!”
有人立刻大呼,拔出兵器围过来。
“笨蛋,有便宜也不会占。”
步绾绾冷笑,像猴儿一样灵活地往树上攀去。
帝祈云只身形一跃,便落在了枝头上,一脚轻轻地踩在她的肩头,只要用力,她就会摔下去。
步绾绾心里一紧,抬头看他,若他真把她给蹬下去,落进侍卫的手中,见昆王的时候怎么说?这端木纱的身份和身体,她都正适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