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霍随准备掉头去风家时,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接起:“喂?”
“霍姐姐,是我。”
霍随再次看了眼显示屏,并没有任何号码显示,声音有些压抑:“你在哪儿?”
肖白花声音冷静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颤音:“我在真膳阁后门的巷子外。”
“你在那里别动,我这就过来!”霍随手中的方向盘猛一个转弯,往旁边一个岔路口开去。
远远地,霍随便看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可怜兮兮地站在路边。
等霍随把车子停下,一走出就被肖白花抱了个满怀。怀里的身子轻颤,胸口衣襟传来的湿意让霍随把话咽了下去,只说:“别怕,我在,我们回家。”
肖白花一动不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忍着不哭出声。
霍随心中的无名火化为一声轻叹,轻拍她的背:“......要哭就哭吧。”
“我......我迷路了.....”肖白花边哭先说:“天黑了,我好害怕......”
如此拙劣的谎言,霍随信了才有鬼。但考虑到此时并不合适,霍随也没有多问。
夜里的风还有些凉,霍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温言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等肖白花哭够了,霍随扶着她坐在车内,然后把车内的温度调高,拿过一个软枕放她怀里,霍随这才往家里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二点。
管家见到霍随带着失踪的人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去通知其他正在四处寻找的人。
王医生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放下听诊器后对霍随说:“肖小姐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休息一段时间,保持舒畅的心情,这样对胎儿有利。”
“嗯。”霍随点头,“这么晚麻烦你了。”
“大小姐客气了。”王医生笑了笑,这十年来,身为霍家的私人医生,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管家把王医生送出门,肖白花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霍随,似乎是等着老师问话的小学生。
“今晚你早点休息。”霍随说完又看着她,“要沐浴的话让周妈帮你,现在孩子虽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还是注意点。”
“霍姐姐,”肖白花忍了忍,深呼吸了口气,直视霍随的眼睛,“我能不要这个孩子吗?”
霍随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
肖白花低下头:“孩子......没有父亲。”
“只是这样?”霍随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肖白花也摸不准她的态度。
“我没有能力把孩子照顾好,以前是我天真,以为只要自己对孩子好就可以了。可后来发现如果我不能给孩子好的,那他以后一定过得不好,还得背负私生子的名头,跟着我受罪。”肖白花声音哽咽,眼泪滑下,“我......我不想,看到那样......”
霍随面无表情:“既然这样,明天我陪你去趟医院。我会让人联系最好的医生替你引产。”
肖白花怔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霍随:“霍姐姐......”
霍随没理她,起身上楼。
现在的肖白花会开始想事儿了,虽然不知道她出去究竟见了谁,但现在的这一切,未必不是好事。
有些人,躲在安乐窝不知外面的凶险,永远都不会长大。就跟剧情中的肖白花那样,永无休止的妥协与逃避,最后到死方才醒悟。霍随原本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下,再做安排。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超出了计划,既然肖白花已经犹豫着要不要生孩子了,霍随不介意加把材、添把火。
绝境逢生,就是不知道肖白花通不通窍了。
......
第二天,霍随坐在车内等肖白花。
三十分钟后,肖白花终于出现。
今天开车的是霍家的司机,上车后,肖白花大约昨晚没睡好,一张小脸煞白,眼睛也肿的似核桃。
霍随闭目养神,眼皮也没抬一下。
到了霍家名下的私人医院,院长亲自在办公室等候霍随。
等一切程序办好,肖白花穿着手术服躺在手术台上,双眼茫然无措,好似失去灵魂的玻璃娃娃。
手术由妇产科主任亲自动手。
被推进手术室时,肖白花紧紧抓着霍随的手不放,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神色恍惚,声音也有些飘:“霍姐姐,我这么做好吗?”
霍随拉下她的手,语气凉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没人会对你的选择负责。”
那一瞬间,肖白花脑子“嗡”地作响,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身在手术室。
室内可听到滴滴答答的心电图传来的声音,肖白花仿佛灵魂出窍了般,双眼失去了焦距。无数画面与声音交杂在一起,莫名的恐慌让她看起来无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