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毫无礼数可言的傲气?”京极彦挑眉,猛地拽住青年的头发把他扯下来,两人贴得极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暧昧而又危险。前一世狂热于饲养猛虎猎豹,在兽场与其徒手相搏的帝王笑得放肆张狂,这种距离下,他眼中的威势一览无余,“像这般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维持着愚蠢的自尊,只会显得你更加的可悲啊。”
少年的语气缠绵犹如恋人情热时的枕边耳语,内容冰冷而又一针见血,迪卢木多一僵,下一秒眼中凶光大绽,血红重又弥漫,一手摁住京极彦的肩膀一拳紧握直挥而上,力道之大哪怕京极彦及时偏头让拳头砸在了沙发里,拳头带起的劲风依旧在他的脸颊划开一道窄而深的伤痕。
京极彦抹了一把伤痕,毫不意外地摸到一手鲜血,但是他在笑,异常愉快地在笑,迪卢木多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缠绕住,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一脚踢在他胸口,把他踢倒在地。
没有阴阳眼的枪兵看不见,纯黑色的丝线缠绕在他身上,两只兔子样小妖怪一只握着丝线一端,愤怒地叽叽叫着在他脸上蹦跶。
“好了好了。”京极彦伸手摸了摸两只小兔子毛乎乎的脑袋,把黑色的丝线系成死结,“回去给我上药。”他说着让两只小兔子跳到自己肩膀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青年惊骇的眼神,“第二次了,事不过三,恶狗。”
“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京极彦转身走向楼梯,懒洋洋地吩咐道,“小心点别把人给玩死了。”迪卢木多听不到,一屋子妖怪狂欢般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听得到的京极彦,也只是伸手在墙上贴上道隔音符,侧躺在床上让小妖怪帮他处理伤口。
伤口又深又窄,血流了好几块纱布还没止住,小妖怪急得呼呼叫个不停,小耳朵耷拉下来在京极彦枕边转来转去转得人眼晕,好一会之后两只小妖怪耳朵凑在一起碰了碰,小心趴在京极彦脸颊边啾啾舔舐起伤口的边缘。
被舔舐到的地方泛起微微的痛痒,京极彦皱起眉,但是没说什么,任由小妖怪在他脸上舔了个遍,小妖怪的唾液带着草木的清香,莫名让人想起草地上草尖滴落的晨露,闻起来并不让人生厌。
伤口在唾液的治愈下快速止血愈合,很快就只留下一道浅色的伤痕,只需再过上一晚就会连伤痕都不留,跟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忙了一夜,你们也好好休息吧。”京极彦把小妖怪放在床的另一边,大号双人床足够三个小少爷在上面打滚,再多几只小妖怪他也不会觉得拥挤,两只小妖怪在床上滚了滚,扯着被子角缩了进去,幸福地抱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小少爷打了个呵欠,感应了一下楼下的气息,确定自己的枪兵还活得好好的除了呼吸较为急促没什么事情之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把被子拉高,闭上了眼睛,一路舟车劳顿还被袭击了两次,他也是很累的。
相比之下,楼下孤零零躺着的迪卢木多就没那么舒服了,自己的新任r看起来神神叨叨对着虚空说话,让人无端觉得心里发毛,身上奇异的束缚他挣动了许久都没能挣脱,反而胸口一闷觉得气上不来眼前发花,寒意一阵一阵往上冒,险些昏过去。
让我们稍微转个视角,就能看见一群奇形怪状的妖怪塞满了客厅,大的小的圆的方的绕着枪兵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还真是可爱的小哥儿呢~~”穿着暴露的游女仗着迪卢木多看不见自己,浮在他身边各种动手动脚,昏昏沉沉的迪卢木多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也好喜欢啊~~”妖媚的狐狸甩着尾巴蹲坐在宽阔有力的胸膛上,馋涎欲滴地伸爪子拍了拍,“好多年没见过如此优质的男人了~~”
“喜欢......”粉面的座敷童子歪着脑袋戳了戳迪卢木多的脸颊,高兴地笑起来,“喜欢!”
“哦哦哦酒来啦!”醉醺醺的大蛇咬着好几坛子美酒,背上驮了好些兴奋的妖怪。
“好久没开宴会啦哈哈哈!”河童从大蛇背上跳下来,正中迪卢木多的脸,青年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拳,脸上痛得厉害。
“这么帅气的脸~~你好过分~~”雪女飘然而下,心疼地摸摸他脸上的青紫,成功让他脸颊结了一层薄冰,“冰敷一下就好了哦~~”
“讨厌,他是我的啦~~”游女长长的黑发一甩像雪女攻击过去,雪女敏捷地避开,捂嘴笑道:“不过是个男人啦,不要这么着急嘛.......”
“就是就是!”面色通红的河狸揽住她们两个的肩膀,大笑着送上酒杯,“喝酒喝酒!”
游女脸色稍霁,借着河狸的手轻抿一口酒,娇声道:“那就听你一次,死鬼!”她说完一甩袖子,坐到迪卢木多身边闷不做声,树精赶紧伸出树枝推了推河狸,“快去啊.......”
河狸摸摸鼻子,傻笑着凑到游女身边献起殷勤。
一屋子的妖怪显然都喝疯了,大笑着各种发癫,叫迪卢木多遭了不少池鱼之殃,树精看着屋子里的乱七八糟,悠然往自己树根上又浇了一壶酒。
搞得这么乱无论如何明天都死定了,他可得趁现在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