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侯十分善解人意:“还有油糕,晚上我们烤红薯吃。”
阿绯顿时便笑了:“这还差不多。”
步轻侯道:“你觉得这样如何?是不是比去帝京有趣多?”
阿绯开始想念红薯味道,不知不觉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帝京没有红薯吗?”
步轻侯被噎住,阿绯留心他表情:“有是不是?”
步轻侯叹了口气:“帝京有红薯,不过你去了帝京就再也吃不到红薯了,而且帝京除了红薯,还有很多东西,你不会喜欢东西。”
“为什么吃不到,”步轻侯后面一句话阿绯有些似懂非懂,便道:“但师太说还有对我很好人……如果他真那里,那么……其他我不喜欢东西,我可以当看不见。”后一句话,颇有些果断味道。
步轻侯停了步子,阿绯浑然没有察觉,自顾自往前走,思忖着说道:“不过你对我也很好,对了,你总是问我这个,你也会跟我一起去帝京吧?”
她不经意地转头一看,身边却没了步轻侯影子,阿绯一怔,回头转身,却见步轻侯站身后不远处。
“怎么不走了?”她略觉奇怪地看着他,问。
步轻侯望着她微微歪着头打量自己样子,脸上表情如此奇怪,难过,失落,终却拧出一个笑来。
阿绯望着他笑容,一眨眼,迈步便往步轻侯身边走来,一直走到他跟前:“你怎么了?”
步轻侯垂眸:“嗯?”
阿绯道:“怎么……好像很难过表情,是我……说错什么了?”
步轻侯蓦地笑出来,笑得极大声:“谁说我难过啦。”
阿绯皱着眉细看他双眼,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步轻侯仰头一笑,伸手她头上用力一按,把她头压得歪了过去:“虽然我天生风流倜傥,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很没礼貌而且我会兽~性大发。”
这话却是学阿绯方才说他,阿绯忙着抬手护住头,不满地抗议:“不要重复我说过话,不要弄乱我头发……好不容易才弄好。”
步轻侯看着她令人叹为观止鸟窝发型,叹道:“丐帮发型确难弄,像是你这么有天分非常难得了。”
“是吗,”纤纤手指一撩鬓发,阿绯倨傲地,“我也这么觉得。”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歪头看步轻侯:“不过丐帮是什么?”
步轻侯眨了眨眼,抬手她头上一摸,宠溺似:“是个非常有势力而且庞大强悍组织。”
阿绯抬头看天,凭空想象了会儿,表示欣赏:“听起来还不错。”
两个人边说边谈走了会儿,步轻侯望着前路,感觉这条路就像是永远走不完一样,只需要不时地听着阿绯说话,看看她脸,他就觉得心里莫名地安稳。
虽然阿绯现模样跟他记忆中那个形象大相径庭。
步轻侯想象里,这条路及这种感觉终止会因各种各样意外,然而他却没想到是这样令他意外“意外”,就他神思恍惚之际,有个声音叫道:“轻罗剑客!”
步轻侯听了这个声音,整个人便绷紧起来。
阿绯转头看向声音来方向,却见前头树底下,俏生生地立着一个黄衫女子,身边还有一匹马,正甩着尾巴吃草。
那少女生得极美,望着步轻侯眼神又惊又喜,像是全世界面前她却只看到他:“西华山那两个小鬼没骗我,果然是你!”
阿绯回头道:“你……认识?”
步轻侯抬手握住她胳膊:“阿绯,这儿等我一会儿。”
阿绯才说了声“啊”,眼前一花,就没了步轻侯人影。
阿绯目瞪口呆,正要说话,却听得那黄衫女子叫道:“给我站住!步轻侯!”眼前黄影闪烁,极地也不见了踪影。
阿绯刚要合上嘴再度张开,眼睁睁地看两个人消失不见,几乎回不过神来。
“跑哪里去了,哼。”阿绯站原地,抬脚踢了踢路边草,百无聊赖。
刚等了一会儿,阿绯听到些声响,本以为是步轻侯回来了,谁知一转头便看到迎面而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极为华丽气派,两匹马膘肥体壮,极地向这边奔来。
阿绯还没从步轻侯消失震惊中反应过来,本能地啐道:“什么了不起,一辆破车……”然后便觉得那辆马车似乎有一丝眼熟。
马蹄声响中,阿绯瞪着那马车看了会儿,脸色陡然大变,几乎不敢相信地:“混账!”
阿绯后退数步,惊慌失措地四看一眼,仍旧没有步轻侯影子,她一咬牙,当机立断地把袍摆一提,跳下路边小草沟,拔腿发疯似得往田野里跑去。
身后大路上,那马车缓缓停下,赶车道:“主子……”
车内人轻声一叹:“等这儿。”人影一晃,便自车上轻轻跃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