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大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天已经全黑了,松阳提着灯笼,带着几个孩子回私塾。寒风冷冽的吹着,银时和桂倒是很有精神依旧在争吵,小孩子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哦哦,我的头发又长了一岁,松阳老师,我可以买一瓶xx洗发水吗?”
“头发长见识短啊假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不好形容你,智商都被假发吃了吧!”
“不是假发,是桂!”桂反射性的反驳了一句,然后才说,“总比银时你的天然卷少白头的好!松阳老师明显更喜欢我的头发,老师他有给你梳头过吗?”
“天然卷的家伙都是好人啊混蛋假发!”银时一巴掌拍向桂的那头黑发,神色凶恶。
“不是假发是桂啊白痴天然卷!”
然后,前面的银毛家伙一脸别扭的侧身看向松阳,显然,他也记得自己还被没松阳梳头过呢,每天早上看着桂那家伙一副不会梳头然后拿着梳子去找松阳老师梳头的温馨柔美的画卷,虽然他嘴上说着阿银才不会羡慕嫉妒恨,但银时显然是那种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家伙。
可是他一头短发,也好意思说不会梳头?
银时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留了一头银发及腰的模样,又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边又觉得要是把梳头画卷里的假发换成银发的他,那画面简直太美好了!
额……
松阳顿了下,“银时,你也要老师帮你扎马尾?”
银时立马跳脚,“谁要马尾了啊!我才不稀罕老师扎头发啊!一辈子就只会扎马尾的……家伙阿银我才不要!”
说着,他又转身和桂打打闹闹去了。
这个世界总是这么世事无常。曾经她那么讨厌过孩子,那些用天真无知却做着比恶魔还恶心的事情,但年龄尚小的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善恶,他们只当那是游戏,戏弄别人的游戏。
那是平凡世界的孩子。而这个世界,或许他们的世界朝不保夕,他们生存的空间格外艰难,也许有为了生活坠入更深的地狱的,但如今她却找到了不一样的存在。
许久许久以后,他们总说她是他们一生出现的唯一一道光,教会他们站立,强大,然后让他们的心灵坚不可摧,最后毁于一旦,破而后立,再也无人能够伤害他们,因为能够伤害他们的已经不再。
可她却觉得,她在这个世界学到的才能让她一路走下来,是他们让她相信这个世界某些东西还能坚持,毫无尊严也要坚持的东西,让她不能弯下背脊。
她来不及教会他们更多更美好的,无法守护他们,让他们便得更坚强一切,就已经要让他们体会什么叫做失去了,尽管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然而那是以后的事情,对于现在他们,尚且不重要。
他们守夜到凌晨,松阳将银时和桂安置好,又看着向来乖巧的罗宾自己躺好,她才出门。门外寒冷更加凌冽了,似乎带着丝雪花在空中飘舞。松阳回到自己的卧室,煮上一盏清酒,有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窗户,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又轻手轻脚的关上。
“松阳。”
来人语气低沉,带着厚实的帽檐,连下巴都看不到。
“天这么冷,难得你想起来看看我。”松阳着面前的人,将他和记忆中的人对上,“过来坐啊,喝一杯暖暖身,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沉默的跪坐在她对面,顺手摘下了毡帽。
“工作还顺利吗,胧?”
他双手握着酒杯,双眼不停的打量着我,“你变了很多。”
松阳轻笑,“你直接问我怎么变成女人了不就行了。”见他真好奇的看着她,松阳竖起食指在嘴边,“秘密!”
他又垂下了头。
天知道他的内心有多崩溃。这个拯救了他一生的男人说抛弃就将天照院抛弃给他,让他陷入幕府和天道众之间。天照院的人是松阳几百年来一手培养的,里面的人对于权利的私心并不大,而且又乖巧听话,关键是他突然接手,松阳就留了一封信给他大概解释了下里面的利益纠葛和他私下的人脉就离开了。
松阳离开的踪迹并不难寻找,就在这个被新开发出来的世界,而且还伪装成了普通武士,上了战场杀天人,下了战场就培育起学生了,唯一大惊失色的就是属下报告时嘴里用了’她‘来形容松阳了。
他差点要以为这个松阳还真是一个女人假扮的松阳,而不是虚假扮的松阳了。
男变女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暂时还没法让他接受,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松阳探探虚实了。
结果也就只探探虚实而已,松阳说明天一早她还要带着学生去神社初诣,要早点休息,然后一盏清酒喝完,就把人赶走了。胧也没多留,捂着一颗受伤的心走了,他是来找变性的老师来安慰的,结果就几杯清酒就没了,求解释就给秘密俩字,其余的啥都没得到,还要在大过年的时候日夜星辰的赶路回去,简直不要太心酸。
送走了以前的徒弟,松阳反倒放下心来了。胧并不会将松阳的踪迹跟天照院或者幕府和天道众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有点关联的也就只有胧,所以他这一关过了后,松阳就更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