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不断,在天空肆无忌惮的轰炸,大雨滂沱,使得黄江的水位不断上涨。
临近黄江的城池总是最先遭难的,不过因为总是会遇到这种事,所以无论是百姓还是这个城池的管理者皆没有太过焦急。
即便黄江的水位涨的再厉害,也总是有办法应对。
府衙,即便雷雨不断,但轮值的守卫依旧是雷打不动,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天上下刀子,那也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
房间里,琉灯明亮,煞气磅礴的人坐在主座,一手成拳,让他看起来极为不容易亲近。
左侧的椅子上,申屠平常坐在那儿,脸上也没了笑意。
外面响起一声炸雷,申屠平常身体微动,下一刻他看向申屠夷,开口道:“爹,我真的没有对赢姝做过什么,她说的是假的。”想起赢姝说的话,申屠平常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晋根本没理由必须得和齐国联姻,可是大晋皇帝为什么这么做呢?
赢姝会这么说,申屠平常认为是大晋皇帝的命令,这一点他不怀疑。
所以,当下最让人疑惑不解的就是大晋皇帝,他到底想做什么?
申屠夷不动如山,他坐在那儿,恍若孤峰。
“我知道。”他开口,声线冷淡。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
申屠平常一诧,“爹,您真的这么认为?我还以为您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我自己是什么命我清楚的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和姑娘发生关系。不过,这大晋皇帝这么做显然是有目的的。爹,您说他到底想干嘛呀?”大晋可是威风的很,齐国以西原来有个周国,就是被大晋踏平的。
若是大晋和齐国交战,申屠平常认为齐国未必能占到便宜,说不定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共同后退一百年。
“此事你别管了,大晋的公主名不副实,不能娶。”申屠夷自然知道赢颜要干什么,但是想要和齐国联姻,想也别想。
申屠平常缓缓点头,“这倒是真的,赢姝不是大晋皇帝的女儿,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也都不是。据说,这大晋皇帝深爱过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死了,然后他就冷心冷情。虽然他看起来老谋深算,可没想到是个情种。”
“闭嘴。”申屠夷忽然冷声,反倒将申屠平常吓了一跳。
看向申屠夷,赫然发现他脸色极其难看。申屠平常缩了缩肩膀,一般时候申屠夷脸色这般,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爹,你没事吧?”研究着申屠夷的脸色,申屠平常忽然觉得这里头大有秘密。
“无事,你去休息吧。”申屠夷看了他一眼,这孩子的脸和叶鹿七分相似,但凡见过叶鹿的,只要见到他都会知道他是谁。
“好。爹,你也早点休息。”申屠平常怎么都瞧申屠夷不对劲儿,看起来,好像仍旧很生气。
申屠平常离开,申屠夷则仍旧动也不动,思虑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愈发的气怒。
这么多年了,叶鹿再也没有见过赢颜,甚至连梦境也阻绝了。但凡赢颜出现,叶鹿都会知道,所以每次她都会远远避开。
而现在,赢颜这摆明了就是要见到叶鹿,尽管他不说,用的是什么联姻的鬼话。
申屠夷清楚赢颜的心思,不过,他别想见到叶鹿。联姻?即便他再送上一座金山,他也不会和他联这个姻。
雷雨在继续,连续几天了,一直不停,而且明显有加大的势头。
这雨说来就来,来了就不走,这样的天气倒是让人很难捉摸。
申屠平常不知申屠夷是怎样打算的,但显然的是,申屠夷是不会答应这个联姻的。
联姻?就算联姻,也轮不到他。他即便和皇室有关系,但是他姓申屠,一个城主的儿子而已。
这大晋皇帝这般费劲,一副非把他女儿嫁给他的样子,怎么想也是不对劲儿。
现在想想,申屠平常觉得,这大晋皇帝和他父母之间大概是有恩怨,否则是不会这样的。
这恩怨到底是怎样的他不知道,但应该大有秘密才对。
赢颜与申屠夷进行了第二次的谈话,具体谈的是什么申屠平常不知,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
大雨倾盆,申屠平常站在窗口,心里却是在打鼓。被困在这里已经很多时日了,看起来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大晋皇帝不会放他们走。
眼下父亲和大晋皇帝正在谈,不知道他们都在谈些什么,可申屠平常却觉得心下没底。也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
这是大晋的地盘,若是真打起来了,他们未必占得到便宜。
雷电轰鸣,申屠平常看了一眼天空,不禁摇摇头,当下真是遇到难事了。
“唐坤,你说大晋皇帝到底想做什么?和咱们联姻,这么急不可耐甚至不惜让赢姝说谎。”他倒是想认为是因为自己优秀,所以才使得大晋皇帝不放过他。但显然的,事实并非这样。
“少爷,属下认为这其中有很深的隐情是咱们不知道的。而且属下觉得,主子和大晋皇帝好似以前就认识,不是那种简单的认识,是有很深的瓜葛。而且,咱们齐国以西连接子江的那片土地据说以前是原周国的。民间传闻,那几座城当初是被大晋攻打下来的,最后却转手送给了齐国,而且听说相送的原因是因为,夫人曾给大晋皇帝治过病。”唐坤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事情他以前就打听过,只是真假不知,所以他从未说过一个字。
“还有这种事?这么说,咱们家老夫人也认识大晋皇帝,并且很有渊源。”这种说法,申屠平常倒是相信。
唐坤点点头,“尽管这都是民间传闻,但二十多年前的事儿,知道的大都是年岁大的人,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想必有些真实性。”
申屠平常忽然笑了,一边摇头叹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真的要大笑了。
唐坤没有接话,对于主子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多嘴。
他就在子江长大,若是连接着子江的那一片城池都是大晋皇帝相送的,那这原因想必不只是治病那么简单吧。更况且,他家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十分清楚,给人治病?该管的管,不该管的给她十座金山她都不会动摇。
而且她严禁他涉足大晋,再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那些怪异也得到了答案。
想来,这事情和他想象的八九不离十了。
时近晌午,申屠夷回来了,瞧着他脸色十分不好,申屠平常忍俊不禁,“爹,今日谈的不妥?”
申屠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的走进房间。
申屠平常跟进去,笑意已经涌到了喉咙,若不是怕申屠夷发火,他真的会笑出声来。
“大晋皇帝还是死咬着要和咱们联姻是不是?其实大晋国力非常,甚至我认为比齐国还要强。这非要和咱们联姻怎么也说不过去,实在奇怪。所以,我相信他有别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是什么还是未知。爹,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么?”看着申屠夷,申屠平常试探的问道。
申屠夷脸色更冷,缓缓抬眼看向他,那黑眸之中暴风雨翻搅,甚至比外面的雷电还要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