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最终还是撤了军。
襄阳之困暂解,杨过没有与郭靖告别,默默带着竺清耘和神雕返回荒谷。
神雕身上有伤,载不了他们两个,杨过便买了一匹瘦马,与竺清耘共乘。
杨过拥着竺清耘,将头支在他肩上,闷声道:“耘儿,我不开心,很不开心。”
竺清耘奇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杨过低哼一声,道:“你不仅抱了那个忽必烈,还那么亲昵的叫他,还和你相约来世,全都让我不开心。”
原来是为了这个?
竺清耘微笑道:“那都是权宜之计,你心里该是清楚的,不论今生来世,我都是要同你在一起的。”
杨过心中欢喜,面上却依旧紧绷着,道:“可我还是不开心。”
竺清耘道:“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
杨过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竺清耘微微红了脸,别扭道:“我比你年长,如何能那般唤你?”
杨过振振有词道:“你在锁魂棺里躺了十年,时光停驻,如今醒来,看起来比十年前还要年轻许多。而我就不同了,饱经岁月摧残,连白头发都长出来了,让你叫我一声哥哥,也算得上名副其实了。”
竺清耘憋了半晌,道:“我……我实在叫不出口。”
“不叫哥哥也行。”杨过勾起他的下巴,挑眉道:“叫声夫君来听听。”
竺清耘的脸彻底红了,看在杨过眼中,说不出的勾人,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温声哄道:“耘儿,叫夫君。”
竺清耘垂着头,嗫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夫……夫君。”
杨过喜不自胜,揽着竺清耘的腰哈哈大笑起来。
竺清耘以为他在取笑自己,偏过头去不睬他。
杨过忙道:“好耘儿,莫要气恼,为夫不是在笑你,我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哪!”
竺清耘道:“即将而立之人,怎的还这般没有正经。”
“我只在你面前才是这般模样,换作旁人,我是理都懒得理的。”杨过笑道:“耘儿不喜欢我这样吗?”
竺清耘自然是喜欢的。
他这般耍赖撒娇,倒让竺清耘将其间许多的离愁别绪尽皆忘了,仿佛杨过还是他们在重阳宫初遇时的青葱模样,还是如旭日骄阳般明媚的少年,不惹尘埃,未染风霜。
竺清耘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道:“过儿,同我讲讲这十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吧。”
杨过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将十年孤苦约略向竺清耘说了。
“……虽然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但我感觉的到,你一定活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重逢。”杨过紧紧环抱着他,声音有细微的哽咽,“果然,我等到了,你从天而降,如掉落凡间的仙子般跌进我的怀里。耘儿,你永远想象不到那一刻我有多欢喜,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炸裂开来,化作漫天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