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力排众议留下了其他人在书房干活,只带着法正去跟戏志才刚正面。对此郭嘉表示很不满意,他以好久没见老朋友了着实有些想念为理由,强烈要求一起去,却被沈娴无情地拒绝了。
沈娴是这样说的:“如果是见老朋友,等我教训完他了你们可以天天腻在一起叙旧,如果是为了结盟的事情,你之前答应过我在病养好之前不会胡思乱想的。”
“可是——”郭嘉深深地皱起眉头。
“没有可是。”沈娴微微一笑,她语气温柔但态度坚决地打断了郭嘉的话:“所以你要么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看会书,要么就出门逛逛或者回去睡觉,需要我派人来跟着你么?”
郭嘉的目光越过了沈娴的肩膀落在她身后,法正正一脸得意地眨眼睛,看得郭嘉咬牙切齿:“不用了。”
“那就好。”沈娴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孝直,走了。”
法正小跑几步走上前,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便遭遇了沈娴毫不留情的迎面一巴掌:“嘚瑟样,去跟戏志才嘚瑟去。”
看着满脸委屈的法正,郭嘉的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
在去厅堂的路上,法正唠唠叨叨地对沈娴说道:“主公,一会儿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听说那人欺负过你?要不要我羞辱他一顿?”
沈娴翻了个大白眼,她语气凉凉道:“你烦死他就好了。”
“好的!”法正兴致勃勃地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主公,你——”
“不用羞辱他,怎么说人家也是来结盟的,欺负使者算怎么回事?”沈娴笑了笑,她语气轻快道:“你看我脸色行事就好,等下机灵点,这种时候很考验我们之间的默契度的!”
法正不满地撇撇嘴:“知道了。”
戏志才正背着手站在厅堂中欣赏一幅挂在墙上的书法,那幅书法是蔡邕用自创的飞白体所写的论语学而第一篇,乃是之前黄祖的私藏,沈娴抄了黄祖家时从他的私库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经由蔡琰鉴定这确实是她爹的真迹后,便被沈娴裱起来欢天喜地地挂在了招待客人的厅堂中用来装逼。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戏志才转过身。当目光落在沈娴身上时,戏志才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他语气轻快道:“刘大人,别来无恙。”
“托先生的福。”沈娴微微一笑:“先生看起来气色不错呀?”
“都是华神医妙手回春。”戏志才对沈娴抄手一拜:“不知华神医是否在江陵?我想亲自对他道谢。”
“师父确实在,”沈娴点点头:“只是他老人家一向神出鬼没,能不能见到他只得随缘了。”
“华神医在城西的枣花巷门口摆了摊子义诊。”法正忽然开口道:“戏先生可以去看看。”
“多谢提醒。”戏志才的目光落在法正身上,他眼眸忽然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位是……”
法正一本正经地对戏志才拱手见礼:“在下法正法孝直,扶风郿人。”
戏志才刚想说什么,就见沈娴把手搭在了法正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戏先生,你可正经点,别把我们家孩子吓坏了。”
法正:……主公我们没法默契了!
虽然法正在心中腹诽,但他好歹还记住了沈娴之前的话,便憋屈着没开口。
听了沈娴的话,戏志才对法正的兴趣不减反增,但沈娴既然开口了他一时也不好当着人家主公的面欺负她的下属,当下便笑了笑岔开话题:“刘大人说哪里话,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三人落座之后,谁也不先说自己的真实目的,于是沈娴就这么跟戏志才随便扯了起来,俩人天南海北地瞎聊,倒是渐渐地找回起了曾经在庐江闲聊时的感觉,听得法正一愣一愣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就在法正忍不了了想提醒沈娴正事要紧的时候,沈娴跟戏志才终于结束了闲扯,将话题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徐州的局势上。
“孟德公当真是性情中人啊。”沈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徐州屠城的事情在曹操那里已经算是不能说的话题了,虽然曹老板自己十分坦荡,并不在意别人如何就这件事情诟病他,但他麾下的某些人却觉得曹操做的当真残忍,为了不动摇军心,夏侯惇和戏志才商量之后决定暗中把事情封锁掉,禁止让大家交谈。
戏志才听了沈娴的话后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僵硬,但随即他就发现沈娴是很单纯地在评论这件事情,不带任何偏颇的感□□彩,而且她表情认真,语气诚挚,没有一丁点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