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发现这套攻心战术无效时，其中一人就大声质问，“于洋，你难道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听了这话，歪起头来用轻蔑的眼神乜斜着他说，“警官，你搞错了吧？我是报案人，不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觉得我可疑，那你就去找我作案的动机和证据。你在这里冲我凶什么？你这么凶，国家、人民和你老婆都知道吗？”

“于洋！这里是国家执法机关，容不得你乱来。你当时这里是你们帮会的堂口呢？你做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另有一人猛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冲我叫嚷。

我漫不经心地把头转了过去，并让自己的目光跟这人的碰撞到一起。

这时候，我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用轻蔑与不屑地眼神望着他。如今跟我对视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警察。他的脸上长满了横肉、眉头也紧紧地聚合到一起。若是他走在街道上，就他的这副尊容那真是比混混还要地痞。

“你、你看我干什么？”

不用半分钟的时间，横刀肉的话音就柔软了下来。

警察是什么？警察就是些挣钱吃饭的家伙罢了。在警察里面的确有些敢打敢拼的英雄，可大部分人跟平常人一样，他们只是把自己的工作当成养家糊口的营生罢了。当他们感受到威胁来临时，同样也会胆怯。

“警官，你生气的样子很吓人啊！不过，你的话说得没错儿。我的确知道我做过了什么，没做过什么。要是你能帮我回忆起某些我没做过的事的话，我并不介意把它们承认下来。可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拿的工资吗？”

我的话音很缓和，脸色很平静。

可坐在我对面的那些警察却感受到了我对他们的藐视。当他们当中有人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并想要起身过来打人时，我抬起手来指点着他说，“警官，请注意你的形象。我记得少管所里的管教曾经说过，你们警察打人也是犯法的。”

“我打你怎么了？这里……”

“对！这里是你的地盘，那你动手吧。我相信你知道我的身份，打死我不要紧。你家又不是你一个人，这买卖我不会赔的。”

我边说边把身躯靠到了椅背上，并把双眼微闭了起来。我有足够的理由蔑视这帮无能的家伙。他们竟然把充裕的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去抓真正的罪犯。

随着我把眼睛闭起，对面传来了一阵儿混乱的声响。

他们当中显然有人想要对我动手，却被其他人压制住了。当一个人有了身份、有了地位时，别人就不敢轻易动你。这是我从少管所学来的经验，也是上次审问时警察们传授给我的经验。今天我便把这种经验用到了老师们的身上。

当桌子对面变得安静下来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随后，我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房门那里传来。伴随这声音，还有哒哒的脚步声一并传入了我的耳边，“还是我来跟他谈吧！你们都出去吧。”

我听到这声音，把眼睛微微张开。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却又让我深感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她坐到我的对面时，方才负责审讯我的警察已经退了出去。当她抬起头来看向我时，我更觉得她的模样里面投射着一种熟悉的味道。

“你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女人的吗？我俩曾经认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那差不多是八、九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女警的开场白很别致，听起来也让人很舒服。而且她的话说得的确没错儿！她就是上次要想帮我，最终却没有成功的那个女警察。

“警官，我当然认得你。”我边说边把身子坐正了起来，“刚才我看你的眼神的确有些不礼貌。不过，我只是把你错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已。”

“哦，你是说张晓玲吧。”女警很爽快地回应，可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忧伤。随着话音，她把手背送去眼角处轻抹了一下。虽然她这个动作看起来象是无意的，可我却能感到她只是想要我这样认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