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的变迁,沧海也会化作桑田,对住在金水街十多年的秦大业师傅来说,最感触的不是看到街面人来人往,而是一间间的金店开张、又因为经营不善而一个个倒闭,一年到头,总有几个新的东家和掌柜上任。
可是秦大业怎么也没有想到,玉满堂竟然也倒闭、自己被驱赶出去的一天。
因为东家处心积虚要把金玉世家搞垮,虽然准备充分,没想到那个钱李氏和那个金师傅勾搭,把真的藏起来,弄了一条假的去,这让金玉世家的刘掌柜抓住机会,一步步反击,最后硬是把幕后指使的陈昌挖出来,因为诬告反坐的法令,在金水街威风八面的玉满楼一夜之间就这样退出了金水街的舞台,都是女人累事啊。
不过仔细想一下,陈昌输得倒是没冤,人家刘掌柜确是了得,先不说他留有后着,在首饰上做出肉眼都看不清的暗号,就凭着他只看一眼,就看出非常小的差别,断定那首饰是金至尊出来的那个金师傅打造的,就眼光这一点,所有人都口服心服= ,谁又会想到,最强的一环,竟然是最弱的一环。
不行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让开一点,看什么。”
“动作都麻利一点,这里的东西,都登记在册的,哪个龟儿子手脚不干净,小心我把他的狗爪子都剁下来。”
“都放松一点,这些可都是值钱的玩意,碰坏了,刺史大人饶不了你。”
昨晚审案一结束,刺史大人马上派心腹赵捕头带人把里面的人全部驱赶出来,连夜查封,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抄没里面财产,这可是一大笔财产啊,赵捕头昨晚起就一直看得紧紧的,谁都知道,抄没财产是一件发财的美差,刺史大人一早就暗中交待下来,刺史大人上次在长孙家族的损失,还有自己的三房小妾,都指望着这次抄没行动呢。
而以秦大业为首的一众人,包括匠师、学徒等,都站玉满楼的外面,看着官差把一件件的首饰、一块块的原料全部打包装走,一个个心里都有点黯然的感觉,在这里做了这么久,多少都有一些感情的,现在说没了没了,难免有点舍不得。
还有就是这这个月己过大半,大家的工钱一个铜板还没拿,没想到店说封就封,东家说下狱就下狱,就要工钱也没地方要去,人家赵捕头说了,刺史大人不追究他们协同犯案还有知情不报己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再有闹事的,严惩不怠。
一个地位低下的工匠,那敢跟刺史大人叫板呢,明知吃亏,可是都不敢吭声啊,没看到吗,那个姓季的匠师想要回自己那套打首饰的工具,那官差二话不说,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要不是赵捕头大发慈悲,估计得吃上官司了。
不过,他们站在这里候着,主要是昨天晚上,金玉世家的那个管家跟他们说,东家很有诚意收下他们,约他们今天来这里集中、详谈。
做工匠的,还不是谁给工钱就给谁干活,于是大伙一直都在这里候着。
“哎呀,怎么刘掌柜还不来的啊,都rì上三竿了。”秦大业使了一个眼sè,一个叫三顺的学徒看到,故意抬头看太阳,有点自言自语地说。
季师傅无奈地说:“都候着吧,人家做掌柜的,那有这么早起床的呢。”
“就是,比赛那天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杜三娘都跟他了,如果是我,第二天能起得了床才怪呢。”
“做梦吧,人家杜三娘是什么人,你再看看你是什么货sè?”
“我们早饭都没吃,一直候在这里,这么久人影也不见,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吧。”
“对对,虽说我们没他那么厉害,不过在扬州,我们也不错啊。”
“就是就是......”
说着说着,众人都有了点脾气,不少人心里都有了怨气。
看到时机一到,秦大业走到众人中间,小声地说:“诸位,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上地二句,都是关系到大家的前程问题。”
一听到有关前程的,众人纷纷静下来,看看秦师傅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