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叹道:“我一个风尘女子,又能有资格与那闻名天下的名草堂春少爷有何关系,”
一个沦落风尘,一个无情杀手,他们之间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有太多了,而这样的故事有夹杂着鲜血和谋杀,最适合在雨夜静静的听讲,慢慢的还原江湖中最真实最凄凉的原味。
她虽什么都沒说,可面上的哀怨之色早已将心底的苦楚渲染的淋漓尽致,眼圈儿也红了,牙儿也酸了。
柳生纯一郎目瞅了她一番,忽然道:“某家观你面相举止,出身并不似太低,何故要沦落风尘,莫非是和那阳春有关,”。
杜鹃低低的叹了口气,并不言语。
柳生纯一郎道:“你一个女人家竟敢打某家的主意,只怕背后还有主谋,你若不讲明白,某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杜鹃面色“刷”的雪白,跌坐在地上,泣声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实在和旁人无关,你要杀要剐我绝不抵抗……”
柳生纯一郎喝道:“莫哭,”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泣,实在一听到就头痛不已,这也岂非是世上所有男人的通病,最惨的是这偏偏是世上所有女人天生最拿手的把戏。
杜鹃被他一声爆喝吓得身子不自觉猛地一哆嗦,急忙止住哭声,可仍有几声低低的抽泣,她半倚半跌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模样犹如雨后梨花,娇羞艳丽不可方物,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惹人心疼。
柳生纯一郎见她止住哭声,问道:“现在你可以仔细讲一讲你和阳春之间的关系了,”
杜鹃又叹了长长一口气,才低声道:“我本名并不叫杜鹃,杜鹃只是我的花名,”
柳生纯一郎虽一生勤恳练剑,可东瀛岛国男人多爱与这花柳之事,竟如一国之文化,所以他自然也知道这烟花女子是绝不会用自己本名出來讨生意,一來免得辱沒了祖宗的脸面,二來也是便于老鸨的管理,杜鹃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名。
“我的本名唤作南宫无柳,”
南宫无柳四个字一出,柳生纯一郎登时“哦”了一声,道:“原來是南宫家的女儿,想來你和那南宫无忌自然是同胞兄弟了,”
难怪杜鹃说起南宫无忌的时候眼神会是那么酸楚、那么哀怨了。
杜鹃幽幽道:“他是我长兄,”
柳生纯一郎道:“凤城茶道,天下无双,南宫家是与白雪争斗衰败的,为何你却要杀阳春,”
一听到白雪这个名字,杜鹃的眼神中射出强烈的怨恨之色,她姣好的面容竟有些狰狞了:“柳生先生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江湖子弟几多长,只恨杀人名草堂,”
柳生纯一郎道:“某家知晓,这话说得是名草堂血嗜天下,无人能挡,”
杜鹃狠狠道:“不错,当年的名草堂的确纵横无双,只因堂下有三大门主:阳春白雪合余歌,这三人焦不离孟,秤不离砣,鱼肉江湖,”
柳生纯一郎道:“可惜,他们三人早已是翻脸厮杀多年,如今早不成气候,”
“他们虽已分裂,这是老天爷开眼了,”杜鹃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和诅咒:“但是他们当年造下的孽债却还沒有还请,”
柳生纯一郎暗道:“好强的怨念,这女子原本出身高贵,如今却要出卖自己肉体,这样多年的生活在她心中积累下的仇恨是无比强大的,看來某家的确可以借助他们常年生活于此对此地熟悉的条件來好好的利用一番,如此要取阳春水龙吟一式更是大大的有利,天助我也,系噶……”
杜鹃并沒有听到柳生纯一郎的心声,她继续道:“当年,白雪在表面上与家兄纠缠不清,事实上却是羁绊住南宫家最强的家兄,再由阳春暗地里血洗我南宫家七十九口人命,这样的把戏他们早已是用过无数次,传说中的白雪风流,阳春嗜杀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为的就是达到他们杀人的目的,等到家兄赶回來时,南宫家早已经是一片瓦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为了逃避名草堂的追杀,家兄带着一直在外的我逃到了这混乱之地龟城……”
她的双手紧捏,尖锐的指甲已刺破了掌心的嫩肉,那声音越说越冷漠,这本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现在却血淋淋的揭露在柳生纯一郎的面前,她已经痛得渐渐麻木,这样的仇恨已经刻骨。
“当年方才龟城,家兄一身剑创奄奄一息,为了生存,我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办……”她说到这里已经再也不能说下去了,一行清泪快速的落下。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唯一的亲人垂死荒野,一个女人在这样邪恶与混乱糅杂在一起的无法无天之地,她还能怎么办,她唯一有的就是自己天生带來的优势,这样是她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屏障。
“如今老天有眼,阳春白雪反目成仇,阳春又只身來到这龟城想要剿杀白雪,这次是杀他的最佳时机,只可惜我和家兄都万万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