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擦把汗……”白雪冲陆血情道。
“哦,好的。”陆血情已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似乎被吓住了,竟有些慌张的取过一块白布往白雪伤口上擦去。
“不是那里!”白雪急忙阻止他,努努嘴道:“是我脸上。”
陆血情脸一红,贴身上去为他抹去额头的大汗,手也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了。
只见白雪双颊玫瑰般娇红,仍泌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挺翘的琼鼻,樱桃般的朱唇中,却是娇喘吁吁……
拈花公子一生也不知见过多少女子,幽会过多少女子,可白雪这极度虚弱下竟有些脉脉含羞的娇靥,平生的楚楚动人的风情,却让他心头再也忍不住的生出一种异常的感觉,一双手掌
也不知该放在哪里,一双眼睛更是游离不定,只恨自己为何要生了在这天地间,倒真像是初次幽会的小少男一般。
可眼前的这个是个男人,是江湖上最好看,最美丽,最多情的男人。
陆血情也瞧得痴了,怔了半晌,长长叹息道:“果然是天香国色,果然是国色无双……”
白雪叹道:“陆兄见谅了,在下……”
陆血情突然转身下床,面朝白雪正色道:“在下承认白兄的确是……”这是什么真实难说,“在下大大失礼了,不过那种事却是绝不可能的。”
白雪笑道:“在下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我倾心相交,我自然能懂。”
两人相视而笑,烈火熊熊。
这两人都是世间奇男子,一笑之下,互相之间的热血情感更是深进了一步。
白雪一笑又在划过一刀,一块烂肉随手丢弃在脸盆里,鲜血再次丝丝涌出,他左手一抄,引了酒火一抹,“滋”一声轻响,血已经止住了。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十坛老酒已剩下不到三坛,白雪终于将自己胸口上的烂肉全部切去,伤口看过去休整而吻合,血肉也见得新鲜了。
白雪微声道:“烦请换根针线……”
陆血情取过绣花针,又穿了一根细线,递给白雪。
白雪边笑边消毒道:“你穿针的模样倒是翘着兰花指,实在难得……”
陆血情也大笑道:“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要穿针引线……”
白雪正色道:“在下本以为人这一生有两件事情是任何人都可能碰到的,现在又多了一样穿针女红……”
“哦?”陆血情道:“哪两样又是什么?”
白雪叹道:“第一是讨饭,第二是坐牢。”目光中有说不出的萧索。
江湖中人快刀杀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银子不是天上掉的,公门也不是摆着看的,这两样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够不犯,谁都不敢说自己绝不可能。
陆血情道:“有道理。”
白雪微微一笑道:“阁下既没有坐过牢,也没有吃过百家饭,实在是幸运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