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我与芠儿两情相许,绝非诱骗。怪只怪,芠儿的父亲从中阻挠,信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想起自己那份忠贞的爱情,李信胸中涌起一股豪情,顶着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直起身来,直视主位上的李御。
“两情相许,便要堂堂正正,如此私奔,与诱骗何异。城卫府已接下中大夫的呈告,言尔诱拐妇人之罪,按律当斩。”将茶盏往席案上轻轻一放,李御看向堂下这位大胆的少年,脸色变得肃然。若是落实了诱拐妇人之罪,就是李氏宗族也庇护不得李信,这是一条高压线,很少有宗族为了一个犯人而去和官方对抗。
“敢问少族长,信身为李氏族人,可否能与中大夫之女匹配?”脑海中回映着芠儿娇美的面容,李信体内升起一股胆气,大胆地问了李御一句。为了爱情,他可以不惜一切,何况他知道自己未必没有机会,只要抓住那丝机遇。
“本将身为李氏族人,连韩王室之女皆可娶进门,区区一位中大夫之女,我李氏族人怎会匹配不得?”对于李信的提问,身为李氏一族少族长的李御自然要坚定十足地回答,在外人面前,他必须维护李氏一族的尊严。要知道,厅门的兵士中可是有几个李氏族人,即便他不想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却也不得不说。
“那信与芠儿相知相爱,中大夫嫌弃信之身份,岂不是触犯了我李氏一族的尊严。敢问少族长,此事又当如何?”听得李御按照他的想法说出来,李信的胆气越发雄壮,宏亮的声音在厅中回荡。
看到这个少年百夫长如此胆气,站立一旁的公孙茂欣赏之余,也为李信出了一把冷汗。要知道李御少年得志,曾统兵数十万,一言可决人生死,岂是让人顶撞的主,这少年百夫长实在是太大胆了点。
而厅门口站着的几名城卫军兵士和亲卫则是有些佩服地看向跪立着的少年,要知道他们的统领见到李御都不敢如此大声说话,更别提这么直接地追问。
“尔所言不差,然中大夫纵有冒犯我李氏一族之意,你不思禀报族中长老,反而与中大夫之女私自前去游玩,便是一罪。”没有怪罪李信的追问,李御心中越发欣赏这位胆气十足的少年,即便不是传闻中的那位秦国大将,好好培养一番,也不失为一名将,这对仅有他们父子支撑的李氏一族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信认罪。”听了李御所说的罪名,李信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俯首认罪。李信知道,他赌赢了,身为少族长的李御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挑衅李氏一族的尊严,即便对方是王族之亲。
“你真的认罪?”看着低头的少年,李御嘴角微微一翘。
“信罪在无视族规,自当认罚。然信恳求少族长,成全我与芠儿之情。”双腿跪地,李信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好,不愧为我李氏男儿。我便罚你三十杖,除去百夫长一职,尔可心服。”
“信心服。”没有任何的怨愤,李信脸色肃然地回了一句。虽然他对那个用生命换来的百夫长一职有些留恋,但是比起他的爱情,一切都不足道。
“来人,行刑。”
见李信认罪,李御一声令下,两名城卫拿着刑杖走了进来,脱下李信上身的衣袍,便开始行刑。
一声声清脆的杖击声在厅中回荡,跪立着的李信咬牙忍受,没有发出一声痛哼,其气概让周围的兵士都是佩服不已。
“禀城尉,行刑完毕。”收杖而立,一名城卫军兵士低头禀报道。
“嗯。”
挥了挥手让兵士退下,李御看着依然眼神清明的少年,暗暗点了点头。他可是知道方才行刑的兵士没有任何的留手,能如此清醒地受完刑罚,也算是勇武可嘉。
“请少族长为信做主。”忍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李信再次磕了三个头,一言一词地说道。
“既然是我李氏族人,我代父亲执掌族中之权,自然会为你做主。李信听令,本将特收你入骁骑营,并代尔前去中大夫府上提亲。”处罚了李信之前带女眷私奔的罪过,身为少族长的李御自然要为自己的族人做主。
“谢少族长。”听到李御为他上门提亲,还允准他入号称军中翘楚之营的骁骑营,李信激动得脸色发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失去了百夫长之职又有何可惜,能入骁骑营,便是用一个普通军团的都尉之职交换,李信也不会眨一下眼。
“不过,本将有言在先。若是你入骁骑营半年之后,还未升任军率之职,本将便取消尔等婚约。”李御可不会轻易应下,压力是绝不可少的,完成不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宽容,只能说明对方不值得他投入太多。
“信绝不负少族长之望。”再次叩首,李信郑重地许下诺言。即便前方有刀山火海,他也要闯过去,宁死也不负李御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