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随着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一支玉簪穿透大汉的右手牢牢地钉在桌面上。
鲜血横流,大汉嗷嗷怪叫却无法拔动玉簪。珞珈悠然拿起酒坛倒满海碗,又极优雅地喝下一碗。
她轻轻拔出玉簪,用酒水冲洗净上面的血迹,再轻轻插回发间。
“臭丫头,大爷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而出手伤人,我劈了你!”大汉右手得了自由,左手拔刀叫嚷道,身后的几个同伴也气势汹汹逼过来。
珞珈手中的空碗突然飞了出去,正好砸在挎刀大汉的脸上,魁伟的身躯竟像片叶子似的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摔在酒馆外的街道上昏死过去。
那几个同伙见状大骇,奔出酒馆只见那只空碗严严实实扣在大汉的脸上,怎么也摘不下来,其中一人抄起石头总算把碗敲碎。
这些人才晓得珞珈惹不起,赶紧架起血流满面的同伴抱头鼠窜地逃了。
“把你的碗给我,反正你也用不着。”珞珈不由分说探手拿过楚天面前的空碗,有些不满道:“刚才有好多男人要欺负我,你为什么不出手?”
楚天答道:“你不叫我帮忙,我怎么好出手?”
“笨蛋。”珞珈不满道:“聪明的侍从根本不需要主人开口,只要看一眼主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楚天点点头,说道:“我看现在的神色,似乎是准备结账离开。”
“错!”珞珈一拍桌子道:“我正准备再喝一坛。”
楚天笑笑不吱声,目光望向门口,门外闪进一个青衣男子的身影。
“你看出来了?他是一个有三百年道行的厉鬼,已经能化出人形。”
珞珈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楚天的脸庞。
青衣男子脚不点地地来到两人面前,从袖口里取出一支玉筒恭恭敬敬呈给珞珈。
珞珈接过玉筒,掌心微吐一缕魔气,一串只有她看得懂的光字展现在眼前。
“麻烦!”珞珈掌心吐力将玉筒捏爆,光字随之消散。“知道了,我会去。”
青衣男子向珞珈一躬身,慢慢退出酒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猜,像这样的玉筒,不会是北冥神府才有的传信工具?”
“你用过文房四宝吗?”珞珈问,“这就是修道人的笔墨砚台纸。”
她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道:“今晚我们就住在镇上。”
两人结账来到街上,找了一家干净僻静的客栈入住。
楚天刚刚进屋洗漱完毕,就听见外面有人拍门。
他拉开门,珞珈站在屋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我要出去办点事情,天亮前回来。”她交代道:“你在屋里乖乖等我。据我所知,这座镇上的妓女都不怎么样。而且你年纪还小,很容易上当受骗。”
楚天摇头道:“据我所知,这座镇上没有青楼。”
“这么说你已经悄悄打听过了?”珞珈似笑非笑地望着楚天,忽然伸手轻拍他的面颊道:“小天乖,姐姐带糖回来给你吃。”
楚天下意识往后闪躲,但还是被她的手指扫中了面颊。
珞珈嫣然一笑,将房门关上飘然而去。
“这家伙也会胡说八道。”她御风飞起,瞥了眼灯红酒绿的青楼舞坊,化作一道虚影向西南方飞去,“怕是他没胆子去玩吧。”
她飞出三百余里,前方隐隐绰绰有一座古庙,里面灯火暗灭一片漆黑。
“法岩寺——”珞珈的目光拂视过山门上的匾额,落下身形。
“法岩寺外迎宾亭,有秘事相告。”这就是那支玉筒所传递的信息。
法岩寺是神陆正道五大派之一“龙华禅宗”设立在当地的分支寺院。
不过寺中忘慈主持的真实身份却是北冥神府的卧底,潜伏龙华禅宗多年。
他玉筒传讯,多半是近期龙华禅宗会对北冥神府有不利举动。
迎宾亭里空无一人,整整一个时辰后,始终不见忘慈主持的身影。
珞珈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潜行匿踪进入寺院,寻找到忘慈主持的禅房。
“啪、啪啪、啪啪、啪!”珞珈用手背轻叩房门,发出一串有节奏的音节。
房门打开一道细缝,忘慈主持看到门外的珞珈,愣神道:“郡主,您怎么来了?”
珞珈面色微变,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是谁假传讯息,将自己诱来法岩寺?
她的灵觉笼罩整座寺院,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
“见鬼!”她霍然醒悟,对方真正的目标不是自己。他们设下这个局,只是为了引开她。这伙人要对付的,该是被自己留在客栈里的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