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使团驻扎的营地离这里并不是太远,所以姬职并未骑马,而是步行过去。路上姬职亲热的抓着赵信的手臂,两人并肩而行。
“赵都尉可是公族中人?”路上姬职笑着问道。
赵信犹豫了一下,坦诚道;“算的上是吧,不过因为隔得太远了,血脉已经单薄。”
“哦?”姬职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笑道;“隔得多远?”
“末将是襄子七世孙。”
“襄子。”姬职面色一震,惊道;“可是那晋阳之战水淹智伯的襄子?”
“正是。”听到祖先的光辉事迹,赵信心中自然得意,咧了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姬职赞道;“原来是襄子之后,难怪你小小年纪,就已如此出众,这么说来你的家族在赵国定然人丁兴旺了。”
说到这姬职语气一黯,心知若是赵信家族的势力在本国庞大的话,那势必难以劝服他出走燕国。
却见赵信摇了摇头道;“我们这支人丁不兴,到我祖父那代开始便是一脉单传,如今也就仅存我一家了。”
姬职闻言心中一动,不露声色的叹了口气,唏嘘道;“想当年赵襄子何等英明神武,若不是他力挽狂澜说服韩魏二氏共灭智氏,哪会有如今韩魏赵三家之势。所以赵国立国称王,最大的功劳当是襄子。只可惜却晚年拘泥于小节,让位于兄长的子嗣,让自己的子孙趋于消亡,当真可叹呀,否则今日谁为赵王还真不好。”
赵信笑了笑,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目光转向前专心看路。
姬职这番话中挑拨意味十足,让赵信心中不由生出警觉。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个燕王屈尊降贵、有意结交自己绝不是偶然,定是有所图谋。
姬职见赵信非但没有露出不甘之色,反而闭嘴不再多说,心知此事宜缓不宜急,太过于直接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便也不再说这些了,只是拉着赵信随意的说笑着,心情到似十分愉悦。
说笑之间,秦国使团的营地便已经到达。在秦人营外守卫的赵军统领见是都尉赵信亲自领人来,便匆匆迎了上来。
“卑职参见都尉。”那赵将微微屈身行礼。他虽不认得姬职,但见姬职衣着不凡,气质更是让人折服,便知此人非富即贵,便也躬身行礼,姬职则微笑浅浅回礼。
赵信点了点头,便问道那统领;“泾阳君在吗?”
“在,泾阳君午后回营就未再出门,想来此刻定是在帐中。”
“替我传告泾阳君,就是燕王来访。”
听说这中年男人是燕人,那赵军统领微微一惊,旋即躬身行礼道:“卑职参见燕王,不知燕王驾到,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姬职到是没什么架子,只是微笑着扶起统领,笑道;“寡人事先并未通传,不知者无罪。”
没想到堂堂燕王如此和颜悦色,那统领倒是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姬职几眼,这才派人回营禀告泾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