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张大了嘴,以一种惊奇的口气地说道:“刘家货栈还要款子?我看看……他们已经借了两千圆了,而自有资金只有一千七百两白银。”
任何一家商号或是个人想要得到贷款,都必须把自己的底子掏出来给黑旗银行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现在柳清比刘永福还要清楚货栈地底细。
刘永福大声地表示质疑:“还有历年存下来的红利六百多两,再加上我刘永福的名号,难道就不能多放点款子。”
“没有抵押啊,放款都是要抵押的!”柳清说道:“货栈那房子广是广了,可是不值钱啊,不过看在将军的份上,我们再放一千五百圆如何。”
刘永福不满意,但是他又是个不通经济之道的人,他不知道什么方面出了问题:“难道我刘永福不值两万圆?”
“要抵押品啊!”柳清据理力争:“货栈提供的抵押品只值二百两,放三千五百两的款子是给足将军您面子了。”
他特意指了下柳宇:“刘将军你也知道。柳管带是黑旗军第一大股东,可是他要借款,照样是按规矩说,上个月给兵工厂放的款子,就是把兵工厂地机器和厂房抵押了,如果贷款有什么意外。这兵工厂就要被银行收进来了。”
他说地并不是实情,象这些兵工厂、钢铁厂,现在都是属于黑旗银行这个超级垄断企业,所以黑旗银行向山西城内的这些企业放款,多半是走一下程序,柳宇对这些工厂的要求是首先讲求质量和产量,不怕花钱多。
现在放款百万圆,倒有四十万圆是自己贷给了下属企业,尤其是造币厂。那简直是吞钱的黑洞,固然是替黑旗银行印了八十万的款子出来,可问题是这四十万圆的贷款。他自己吞了一半。
而且这种恶性地关联交易还在不断增长之中,只是刘永福没发现这其中的猫腻,他关心地只是能不能贷到款子:“没有抵押品就不成?”
柳清拍着胸膛说道:“只要有抵押品,一切都好说话。”
他知道自己手上地一千股股份已经被抵押过一回,自己的货栈、房子等不动产也抵押过一回了。
除了货栈之外,他倒是向黑旗银行贷了好几笔款子,只是这几笔款子都是因公地款子,总数有两万四千多圆,所以这些股份、不动产押过一回之后。不能再抵押第二回了。
他知道黑旗银行对军饷有垫款的义务,突然想到了一点:“这贷款最多能贷几年?”
鉴于战乱频发,所以黑旗银行很少有长期贷款的业务,多数是一个月到三个月的短期贷款,利润还很高。
如果你能从黑旗银行弄到半年期地贷款,那说明你与黑旗银行的关系非常铁,而且半年期的利润,相对而言更优惠一些,许多鸦片贩子们都期盼着能拿到半年期地贷款。
至于九个月或一年期的贷款。除了关联交易之外,只有象刘永福这些人才能拿得到,即使是黑旗银行自己的企业,也只能拿到两年期的浮动利率贷款。
柳清却给出一个刘永福很满意的答案:“三年,但是要优质的担保品,利率根据变化浮动。”
“能贷多少款子?”
柳清思考了一下,给出一个保守的数字:“一万圆。”
刘永福的气概确实是没话说:“我想贷二十万圆,三年期,最好的担保品。最优惠地利润。”
柳清关心这个问题:“什么样的担保品?”
刘永福是个善作决断的心:“十一万两白银。真金白银,但是我要求派人进董事会。此外,抵押品不能放在山西,要放在保胜分行,由黑旗军负责保卫,如果黑旗军需要调用白银的话,必须第一时间无条件借给黑旗军。”
他突然也认识到,那真金白银都是死钱,不如想办法弄到一笔巨额贷款,但是他还是很保守。
他积蓄下来的十一万两白银可以交由黑旗银行保管,但是不能脱离他的控制,所以必须放在保胜,而不是山西,没有他的许可,不允许动用这笔抵押金。
“可以派一个董事进来,此外看管库房的主管,总行派一个,你派一个……嗯,还有,金库看管我们也对半。”
“那我的二十万圆什么时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