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一拳打爆面前的冰墙,奇道:“就凭一道闪电纸符,就说我不是极北雪域的人?”
“极北雪域,提炼不出其它属性的能量,更何况是最狂暴的雷电能量。”仲寓说着,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扭头就逃。
从王越身上得到这个秘密,一切都足够了,就算回到首领那里也能有交待。
“你不杀我了?”王越问道。
“不杀了!”仲寓身法快如闪电,在宝器楼,他的速度也堪称一绝,在刺杀目标时,往往一击必杀,快得对方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
“为什么?”王越又问。
“杀不了!”仲寓承认今天踢到了铁板,一个怪物似的铁板,初看是剑修,又看像傀儡,再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极北雪域的人,竟然是来自外界的修真者。
“我却能杀掉你!”王越风淡云轻的说道。
“我不相信!”仲寓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就算杀不掉像怪物般的王越,但凭借自身金丹期的修为,逃回首领身边,应该不成问题。
“我都忘了杀过几个金丹修士了,不过我却没忘,你将是下一个。”王越又道。
“什么?”仲寓大惊失色,这才看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自己逃亡半天,还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在说话。一转头,看到王越正贴着地面飞行,优哉游哉,比他用双腿跳跃,不知快了多少倍。
王越趁他惊愕之际,突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把他压翻,手掌化为利刃,刺向仲寓的后心。
仲寓惊恐的大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弹放出真元护罩,嗡的一声,欲把王越弹开。
王越冷哼一声,面带杀意,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无论他的真元护罩弹了多少次,就是不放开。舍了这身剑体不要了,也要把你干掉。右掌一次刺不破他的真元护罩,就两次,三次……起到破开为止。
两个人失去了修真者风范,在雪地上滚来滚去,用拳头和真元拼斗。
“一下子杀掉你太可惜了,嘿嘿,你的真元耗光了吧?你的法宝用光了吧?你的爆冰炸光了吧?除此之外,你金丹修士又比我强在哪里?你修的是什么真?什么道?什么法?什么术?”王越重重一拳,终于彻底打碎仲寓的真元护罩,拳势不停,打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仲寓的胸口陷下去一大块,喷出一口鲜血,惊骇欲绝的瞪着王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没有了法宝,没有了真元,自己还剩什么呢?不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受伤,会痛苦,会流血,会死亡……在死亡前,一样的惊恐,一样的绝望,一样的不甘心。这么多年的感悟,在生死危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飘了,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身不死,道已消。”仲寓大口大口的咳着鲜血,这些感悟只能在心中想想,却说不出半句话。
“金丹修士比筑基修士强在哪里?你告诉我呀?你们抢劫炼丹士的小镇,你们是作恶的坏人,而炼丹士自诩为好人,却为了自身的安全,把我拱手赶出可庇护的小镇……哈哈,好人和坏人区别在哪里,你又能解释吗?”王越近乎癫狂的大声质问着,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牙齿崩飞,面孔随之血肉模糊。
“金丹修士除了能多杀几个普通的筑基修士,在感悟天道方面,也没有什么突出优势。平时那高高在上的感觉,究竟是自己的本意,还是别强加于自己的羡慕目光形成的?至于好人和坏人,谁又有明确的判定方法?平日里杀了无数的抢劫目标,被他们骂为坏人,却救了无数百器楼的兄弟,被他们称之为好人……好人和坏人的判定,无非是对他们有恩,他们就说你是好人,对他们不好,他们就说你是坏人!”仲寓的神识渐渐模糊,没有真元的支撑,他的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王越又疯狂的质问道:“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坏人,可一直在做傻事!傻事你懂吗?就是别人眼中的好事!我一直都没做成一个纯粹的坏人!所以才落到今天的地步!在十万荒山我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来到极北雪域,也整天被人追杀?我王越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傻瓜吗?”
“王越?你是王越?……你值一千万块冰晶啊……控鹤门的悬赏……一千万块冰晶啊……我和首领干了一件蠢事……抢什么炼丹士啊,杀掉你,比抢一百个炼丹士临时小镇还赚钱。有了这笔冰晶,我也能做个好人,再也不去抢劫了……”仲寓声音越来越弱,肉体已被完全打毁,肉体死亡,金丹从紫府中冲出。
由于真元早就亏损,金丹极为黯淡,还未搞清状况,就被王越伸手捉住。神识一抹,抹去金丹上的灵魂印记,被他收进储物指环。
“一千万块冰晶,控鹤门的门主真舍得啊!我的命有这么值钱吗?哈哈哈哈,我都想把自己卖掉了!”王越躺在地上,癫狂的大笑,憋屈数天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什么好人,什么坏人,什么金丹,什么筑基,无非是一群追求自身利益的普通人类,要么是追求财物,要么是追求力量,这个世界,无非是一群拥极大欲望的野心家组成的。
王越也有欲望,也野心,现在他最大的欲望便是活下来,当一个坏人,一个让世人不敢招惹的坏人。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具体规划,就听远处传来混杂的脚步声,并有人恼怒的叫喊道:“快看,他们在那边……不好了,仲寓护法浑身是血,气息绝无,该不会被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杀掉的吧?走,一起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