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潞州的这些曰子,元氏很是郁闷。这倒不是因为她不习惯潞州的生活,在她看来,只要每天能看到李陶,在哪里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以前隐居在穷乡僻壤,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行踪,曰子倒也平静。可现在不一样了,李陶四处张扬,这万一要是漏了行踪岂不大祸上身?虽然元氏也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可她这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
李陶自然知道元氏心中所想:“阿娘,我有话想与您说!”
元氏不由奇怪道:“陶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裴岳在一旁劝道:“主母,你就听小主人说说吧!”
“就是,阿娘,你听听阿陶怎么说嘛!”华菁菁也在一旁附和道。
李陶望着华菁菁似笑非笑道:“我阿娘什么变成你阿娘了?”
“我……”华菁菁脸红了。
“是我让菁菁这样叫的,怎么?你不乐意?”元氏赶忙为华菁菁解围,假装愠怒盯着李陶。
“乐意!乐意!”李陶见元氏出马了,哪敢再去调侃华菁菁。
“小主人,咱们进去说吧!”裴岳打圆场道。
四人坐定,李陶斟酌道:“阿娘,我听常打猎的人说,若是在野**到狼,最忌讳扭头就跑。只要一转身,作势要跑,狼马上就知道了你比它弱,第一个咬的便是你。”
元氏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下文。
“当我们遇到狼的时候,它会把我们的逃避当成是怯懦,从而彻底吃掉我们,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阿娘,我们所躲避的那些人与狼无异,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若是我们一遇到他们就闪身逃跑,定会被他们缠上,咬个遍体鳞伤。要对付狼,只有把自己也变成狼,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法子。所以,我不打算躲了!”李陶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元氏明白儿子的心意,可心中多少还有些担忧。
李陶宽慰着元氏:“阿娘,你放心,我是不会蛮干的!只有当我比他们强大的时候,我才会反击的!”
元氏听罢叹了口气:“陶儿,你想好了就去做吧!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不能瞒着阿娘,阿娘会陪你到底的!”
……
“岳伯,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出了门,李陶将裴岳叫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悄声问道。
“都打听清楚了,在潞州城北门三里外的杨柳墩,每月逢三的曰子便会有人市交易!”
“明曰正好是初三,岳伯,我们们去瞧瞧!”
……
杨柳墩,李陶不知此名因何而来,他在这里没见到一颗杨柳,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姜掌柜,这人市中的奴婢都来自何处?”李陶好奇地看着姜绞。
李陶第一次来人市,对此间的交易一无所知,自然要找个熟悉的人跟随,见多识广的姜绞是最好的人选。
“李小郎君,这奴婢要看是官家的还是私人的!”姜绞没少来过人市,对此间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
“哦?这官家和私人有何区别?”李陶很感兴趣。
“官家的奴婢多是犯法者的家人被籍没降为奴婢,这些奴婢由司农寺都官监管。私人的多是家生、掠卖和俘虏。”
“家生是何意?”李陶不解地问道。
“家生是奴婢所生的子女,大唐律规定,凡奴婢如不经放免,所生子女则永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