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的下首便是客席,左右分别摆了两溜胡桌胡椅。左面一排是四大**的代表,每个**只有主事和最红的头牌姑娘有椅子坐,其余的人只能站在他们的身后。主席的右侧是肥西诗社的各位才子们,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人人都有座位,与四大**一样,除了陈举人等诗社代表有座位,其他人等都在他们身后呐喊助威。能同时见到省城四大**的头牌姑娘,众位才子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脸洋溢着兴奋。
都说同行出冤家,四大**的主事相互并没有打招呼,只是静静地坐着,打量着场中的情形。四家**都是有背景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潞州站得住脚。
环采阁的主事叫姜绞,世居潞州,据说家有百万贯资产。潞州的大小行业他都有涉足,环采阁能名列四大**,与姜绞的财大气粗不无关系。
潇湘馆的主事叫吕度,据说此人是太平公主的门下,专门负责在潞州为太平公主敛财。
凤鸣院的主事叫骆远君,是李隆基的门下,李隆基与潞州名士及幕僚常去凤鸣院赏景赋诗。
金凤楼的主事来头最大,他叫梁立功,是梁德全的亲侄子。
刘志仁正要接着往下说,客席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等等!”
刚酝酿好情绪,突然被别人打断,刘志仁满脸的不高兴,他循声看去,原来是金凤楼的主事梁立功。
“我说怎么好久末见刘郎君了,原来刘郎君竟然跑到长子县来开饭庄了,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诗书人,真没想到,没想到呀……”
梁立功和刘志仁均是久居潞州城,自然认识。而且这两人以前便有间隙,刘志仁素来瞧不惯梁立功的眼高于顶,没少和梁立功作对。今曰,梁立功见是刘志仁在主持这品诗会,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一番。
“开饭庄怎么了?难道大唐律规定读书人不准开饭庄了?”刘玄接口道。
刚才梁立功没注意,这会才发现坐在上席的竟然还有刘玄。刘玄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虽然刘玄早已辞官,可毕竟名声在外,连梁德全见了刘玄也是毕恭毕敬的,更何况是自己。
梁立功赶忙起身朝刘玄施礼:“刘侍郎,梁某这厢有礼了!”
刘志仁火气十足地瞪着梁立功:“梁主事,你有何事就直说?现在不是攀交情的时候!”
李立功愣了愣,指着李陶等人问道:“我想知道他们为何坐上席,而我们却要坐在下首?想必刘郎君也是知道的,在潞州城我等可都是坐上席的!”
“因为他们都是秋风破的人,故而可以坐上席,而你们不是秋风破的人,所以只能坐在下首。”
刘志仁似乎还嫌不解气接着说道:“这里是秋风破,不是潞州城,若是你觉得受了怠慢,大可转身回潞州城去,绝不会有人拦你的。”
说罢,刘志仁扭头不再去看梁立功。
“你……”梁立功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刘志仁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要放在以前,梁立功早就拍案而去了,他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可此次不同,来长子县之前,梁德全再三叮嘱他,勿必要把秋风破所谱新曲带回去。若是就这样回去,梁德全还不得把他的腿打断。
梁立功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志仁,气呼呼地又坐了。
李陶暗暗朝刘志仁伸出大拇指,前两曰刘志仁曾经问自己,该如何才能主持好此次品诗会。李陶告诉他,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拽!要多拽就有多拽。没想到刘志仁今儿把这个“拽”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梁立功不说话了,刘志仁笑了笑:“我宣布一条规矩,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乱插话。要说话必须举手,否则秋风破将不与其合作!”